一个被吴国拿捏的越国,范蠡就算身掌国中重权,亦难以跟在齐国权势更盛的田氏相提并论,就算双方进行合作,也应有着主从之别。
至于边上的孙敌,此人虽为吴国泓上剑卫统领之一,但自觉在孙武隐退后越发不受重视,念及齐国田氏主脉有代齐的潜力,且被后者许诺事成后可担任大司马之职,统率三军,或可再现其父孙武领军纵横天下之威,故而与效忠吴王相比,更倾向于跟田氏搞好关系,等待着跳槽的时机。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让你在一个初入伍就能射箭百发百中的新兵,与另一个始终能力平庸的老卒之间,挑一个来投入资源进行培养,你又会如何选择呢?显而易见,天赋出众的前者更有成长性。”
“更何况,同样是在校场比试射靶,射术尚可的弓手,年少出师的养由基,最终取得的成绩都会是全中红心,但实际上的技艺水平,却是天差地别。若是后者,就算初入战场,亦可远胜侪辈,立刻大放光彩。”
直视着田瓘的眼睛,范蠡同样坐了下来,指尖微划,便令那口清泉变成了一条曲折的溪流,并在溪流上游放置了一只铜爵,爵内自然地涌出酒水来,淡淡开口回道:
“此外,我先前已经说过,子皮他深得吾师看重,现下正在修习一门玄奥的神通,或许需要等待三四年,也可能只要半年,才可答允你的条件,入齐助田氏一臂之力。”
“也好。”这时,收到了边上孙敌传过来的讯息,田瓘目光微亮,随手捞起酒爵品了一口,并未因时间的推迟而显出不耐烦之感,只是气势再沉凝了几分,向外扫了扫袍袖,道:
“到时候,如果能在齐国听闻到鸱夷子皮这个名号传扬开外,证明了他确有这般过人的潜力,我再给出更高的待遇。就目前而言,我们双方还是仅限于部分情报、物资交换的合作程度吧!”
待到不太满意的田瓘,跟孙敌一前一后离去,范蠡边上的曲水忽地现出了几尾欢跃的金鲤,驮着酒爵清洁了一番,而峰顶处眺望远方的白衣年轻人,也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对方身着白衣素袍,温润优雅,周身气机与外界天地毫无交汇,仿佛一片独立的宇宙,堪称至静,但细看之下,却能发觉,其人无时无刻不保持着高速修炼的状态,却显露出了至动的特征。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锐利,似乎能透视世间一切的伪装和潜在的缺陷,却莫名给人以亲近之感,让别人对美好的生活心生向往,自然而然纠正其偏,表现出最积极奋发向上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