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白羊洞最高处的小道观里,看着前方空空旷旷的天空和漂浮着的白云,薛忘虚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轻轻吹拂着茶水散发出的热气,逐渐觉得自己的心灵似乎也同样地放空了下来。
“我们白羊洞将会多出一名新的镇山长老?她将会成为我的新师叔?”
在他身侧道观的门口处,恭立着一位盘着道髻的中年男子,面目严肃而冷峻,正是白羊洞在杜青角告老还乡后,理论上的下一代洞主继承人,薛忘虚现存的惟一亲传弟子,李道机。
看到薛忘虚难得一见的轻松神色,先前同样旁观了此战的李道机心中疑惑,如刀刻般的眉毛不自觉的微微挑起,不禁开口问道:“师尊,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历?是赵境中人吗?”
“我不知道。”
“不过据我所知,赵青所使的剑招与意境,跟世间最炽烈的赵剑炉‘亡命剑’大不相同,并不在大秦已知的‘大逆’之列。总而言之,身份上应该没什么大的隐患。”
薛忘虚拍了拍不久前被震麻起瘀的手臂和大腿,忽然像个小孩子般笑了起来,欣然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已经加入了我们白羊洞,并在刚才的那一战中,彻底打响了本门的名声。”
“低调了这么多年,有必要长陵皆知吗?”李道机的手指抚过他腰侧细长的戒剑,朝着远方的白云望去,不禁叹了口气,平静地问道。
“修行追求的就是舒服自在,默不作声了一辈子,最后也应该风光一把了。”薛忘虚拈着已然为数不多的白胡须,眼睛里浮现出感慨,温和地回道:
“对了,你有空的话,就帮我看看,赵青‘师妹’,还有那个新入门的丁宁,现在正在干什么?”
伴随着心中所涌现出的许多复杂情绪,在李道机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薛忘虚衣袖中一块色泽通亮、雕工精美的宝玉,悄无声息地裂成了平整的两份,然后将其中一份塞到了对方的手里,补充道:
“顺便,也把这半块‘信物’给送过去。”
花了点时间将白羊峡逛了一圈,大致清楚了这个宗门的情况,赵青现在正待在门中的经史洞内,了解起了白羊洞、长陵,乃至于大秦王朝、整个天下的详细情报。
在大秦王朝,一等一的宗门自然是岷山剑宗和灵虚剑门,这两大宗门都是内门弟子上千,外院各等杂役弟子上万,且这数十年间累积所收的这上千名内门弟子,都是来自大秦王朝各地,甚至属国的最优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