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天时常阴沉着。一夜的大雨,数日不开的云层终于逐渐散去,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半遮掩着,光线透到屋子里来的时候温暖又静谧。
芸夏将一盆温热的水放在铜镜旁的花梨木红漆木架子上,趁着温映寒更衣又添了些花瓣进去。
温水沁了花香撩在肤若凝脂的皮肤上留下淡淡水痕,即便未施粉黛,铜镜中的少女面容姣好,明眸皓齿,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状若桃花,单单望上一眼便觉得含情。
芸夏不由得感叹这些年自家娘娘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整个后宫美人无数,薛贵妃美而偏媚,宜嫔瘦削高佻,淑妃娇艳动人……但无论如何相比,也不如温映寒那般倾国倾城的容貌。
她换了一身竹青底刻丝暗花蝶纹广袖衣,墨色的长发柔顺至极,三两个镂空雕凤的金玉簪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举手投足间不失淡雅端庄又尽显贵气。
早膳过后,应是服药,芸夏沏了杯上等的碧螺春同那黑漆漆的药汁一并端上来,那茶叶香气沁人正好可以压了唇间的苦味。
温映寒放下描绘有葡萄藤纹的茶盏,细眉紧蹙在一起,微微缓了缓,这才开口道:“芸夏,我近日觉着身子好多了,感觉也无需服这汤药了。明日你去请张御医过来,看看这药是不是可以全部停了?”
芸夏笑着福了福身,“娘娘您忘了,张御医昨儿个刚来请过平安脉,说这个季节天气反复无常,娘娘还是得仔细着些,汤药也需再饮几日。”
她知道自家娘娘对苦味极为敏感,旁人尚且能接受的,对温映寒来说都已经是极苦了,这副汤药确实比寻常的要苦些,也真是难为她家娘娘了。
芸夏劝慰道:“娘娘,良药苦口利于病。明儿个奴婢给您换牛乳茶来。”
碧螺春香味袭人倒能冲淡些苦涩,牛乳茶香甜想必效果会更好些。
温映寒揉了揉眉心,“罢了罢了,我再饮几日便是了。”
正说着,明夏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她微微福了福身子,声音轻快:“娘娘,朱婕妤来了。”
温映寒微微一怔,“她怎么今日会过来?”大盈朝的规矩,每逢初一十五,各宫的嫔妃必来皇后宫中觐见,眼下是十五刚过,原是今日不必过来请安的。
总不好叫人一大清早就站在外面等太久,温映寒将茶盏放置在小桌上,“我这就过去,先带她去外殿吧。”
雕梁画栋的大殿之中,一个身着一身素衣的娇小女子静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