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朕先去给你斟水。”
这全天下能使唤他的,也就唯有温映寒一人了。
沈凌渊回身朝外间走去,抬手拨开隔档用的缀玉珠帘,还未等走到小桌边,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
温映寒也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了古琴边,丝毫没有觉察自己已经被沈凌渊发现了,眼睁睁在对方的注视下,将那剩下的半杯桃花酒轻饮了进去。
似是还觉得不够,她顿了顿,再次抬手朝那只剩了个底子的酒壶伸了过去。
沈凌渊走到她身边,按住了她的手,“从前不知道你这样贪杯。”
温映寒也不说话,只抬眸望着他,似是在无声地反驳。
沈凌渊无奈轻笑。真是喝醉了一点理也不讲了,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潋滟,就跟他冤枉了她似的。
他干脆也不放她一个人待着了,握了她的手领着她走过珠帘,一只手取了小桌上的茶盏,而后将水斟到了里面。
壶中备着的是清水,隐隐还带着些未消散的热度,不至于太过温冷。
温映寒从他手中接过小口小口地慢饮着,沈凌渊默默注视着她等她喝完,见她不再唤着喝了,这才又牵着她回了里间。
芸夏和明夏整理东西一向井井有条,药膏就放在侧面的小柜子里,不是很难找到。沈凌渊左手握着她,另一只手在小柜中翻找。
温映寒在他身后望了望那把放在云窗边的梧桐古琴,忽而收了视线,往他身边凑了过去,“不在这层,在下面那个小抽屉里。”
这个时候倒是清醒得很。
沈凌渊颇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感觉,抬手从下面那层翻找,果然很快便找到了。
两人离得极近,锦袍不知不觉间已经挨在了一起,温映寒毫无觉察地反握了他的手凑上去瞧,轻轻颔首,道“嗯,就是这一盒,很管用的。”
沈凌渊呼吸一滞,手中圆润的药盒被他攥得微紧,另一只手上却是没敢用一点力道。深黑色的凤眸里涌动着深不见底的幽深,他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沉了片刻,这才将翻涌着的情绪重新压制了下去。
“回床上,我给你擦药。”
他连“朕”都不用了。
温映寒只注视着他手里的瓷盒,一点没注意到沈凌渊语气间的变化。她乖巧地退开一段距离,跟着他走到了床边坐下。
药盒被摆在了两人之间,里面放着一个小木片,是专门用来涂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