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他沉声问了一句。醉酒后易恶心,易头痛,她不胜酒力,又忽然喝了这样多,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也不知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喝酒了?
沈凌渊顿了顿,见她不语伸手替她取下了头发上缀着的银簪。柔顺乌黑的长发刹那间如瀑布般垂落到腰间,鬓角的碎发带着点微弯的弧度微不可见地轻轻浮动着。
沈凌渊薄唇轻抿,抬手替她将那一点碎发挽到了耳朵后面。
温映寒注视着他的眼睛,愈发觉得自己从未看懂过沈凌渊,世人皆称他厌弃她至极,两人相看两厌,已经走到了要废后的地步。可若真的厌弃,为何事到如今又要如此关切,自她醒来后他待她的种种,究竟算些什么呢?
从前清醒的时候,可以逃避着不去想,如今酒醉夜深,却逃不过自己的心思了。
心底自深处涌现起烦躁与不安。兜兜转转,也许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如果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她落水后的延绵……
他已为帝王,既然相看两厌,又同情她这一时做什么呢?
“听话,先躺下,我去叫下人给你煮一碗醒酒的汤药。”沈凌渊语气间透着一丝无奈地低哄与商量。见她不愿躺着,便索性起身让她靠在侧面的绣着暗黄色花纹的软枕上。
那人低缓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平静之下,莫名使人心安。
这样的矛盾感,令温映寒心底蓦然悸动了一下。
窗边的烛火轻微地跃动,庭院间平铺的石板,树影斑驳。
温映寒垂眸,朱唇轻轻动了动。
“皇上为什么要废了我?”
沈凌渊脚步一顿。
他默了片刻,伸手将床边的锦被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平缓。
“你醉了。”
这便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深黑色的凤眸里涌动起复杂与幽深,沈凌渊压下眼底的晦暗,转身欲走,却在下一刻被身后那人轻轻拉住了玄黑色的衣袖。
“那皇上还会废我第二次吗?”
数日以来的克制在这一瞬之间土崩瓦解。
第二次?
他再也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