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出了门,宜嫔那边不会不知道。
明夏办事一贯妥帖,眼下常嫔也被带来了,就候在殿外,只消一句吩咐,随时都可以进来。
王德禄带着一个身着素装的乐姬快步走上了殿前,他拱了拱手,“禀皇上、皇后娘娘,奴才询问了尚乐司上下,当时确有人在小花园里遥遥望见了朱婕妤,一共三人,其余两人皆候在殿外。”
乐姬缓缓走上前紧张地行了个大礼,“奴婢当时奉命去取新配到的琴弦,因着琴弦是将近傍晚时才送入宫中的,所以取到后回来便有些晚了,路过小花园的时候,确实看见了朱婕妤,但因着距离远,又是另一条路,便没有过去请安。”
王德禄轻搭了拂尘,“另有两人可以作证,她们三个是一同去的,时间上也与宜嫔娘娘出事的时间吻合。”
“这么说朱婕妤是确实不在场了。”温映寒垂眸望向从始至终跪在那里的宫女,她倒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从始至终没有直说是朱兰依做的,而是拐弯抹角地拿言语搬弄是非。不然污蔑嫔妃便足以治了她的罪。
“你倒是护主心切。”温映寒声音平淡地将她原打算下一步开口自辩的说辞讽刺般地道了出来。
盼儿顿时一慌,她很快掩下眸色,垂下视线强稳了心神。
“奴婢言语有失,娘娘恕罪。奴婢实在是担心宜嫔娘娘的身体,若娘娘能好起来,奴婢豁出命去也愿意,娘娘她身边不能没人照顾,恳请皇后娘娘容奴婢先伺候宜嫔娘娘好起来,到时候皇后娘娘就算要奴婢的命奴婢也无怨无悔。”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巧妙,在场的人听了只会觉得她是担心自家主子急切了些,但到底是个忠仆,倒是温映寒若是严惩了她,会引起下面人的议论。
沈凌渊将温映寒的神色尽收眼底,凤眸微微深了深。
“人手不够便从内务府调,玉清宫里不缺你这一人。来人,拖下去杖责。”
他垂眸捻了捻手里的玉扳指,顷刻便下了这样的决断。
静立的宫人不敢耽误,立刻拖了盼儿下去。
温映寒回眸望向他,目光正好撞上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睛。
他声音低醇悦耳,似是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
“你是朕的皇后,不必如此为难。”
若觉得为难,便让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