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这一点,沈凌渊也知道。
温映寒觉得这便是沈凌渊为什么会毫不避讳地准许她出入书房的原因,甚至会将奏折搬运到德坤宫来批阅。但大臣们未必能理解,一次两次也许没人会提,若是真的长此以往下去自然会有言官直言进谏。
她人在深宫里眼不见心不烦便也罢了,真正被烦扰的是日日要面对群臣的沈凌渊。内忧外患已经够他劳神的了,再为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实在有些不值得。
她不想给他徒添烦恼。
温映寒朱唇轻轻动了动,放下手中的针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沈凌渊单手撑着额角,淡淡地笑了笑。
“他们不敢。”
他宽大的手掌搭在黑漆木纹的桌面上似是随意般地轻叩了两下,“所以想见朕了随时都可以过来,朕若是不在你便唤王德禄通传。”
“记住了吗?”沈凌渊又问了一句,尾音带着点微微上扬的起伏,在这静谧的午后显得低沉却又格外好听。
若换作旁的嫔妃早懂得开始恃宠而骄了,偏偏他的这个皇后一点也学不会。还得他手把手地来教。
“没记住的话就去取两张纸过来罚抄十遍。”他收了视线,重新开始批阅奏折,语气甚是云淡风轻。
温映寒一怔,也不知这人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她咬了咬唇,刻意一字一顿地说给他听“臣妾,记下了。”是记下话了还是记下“仇”了也就她自己知道了。
沈凌渊垂着视线轻轻地笑了笑,薄唇不经意间勾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不似往日朝堂间的深沉,而是看起来心情甚好。
温映寒不想理他,低头绣起了没完工的香囊,反正晚膳前她就要绣完了,到时候把东西交给他,让他回勤政殿批折子去。
然而一切并没能遂了温映寒的意,晚膳前最后收尾需要用的一小团金丝线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她翻遍了整个软榻也没找着。
温映寒瞧着面前那一摞摞暗黄色的奏折,不禁开始怀疑那团金丝线是夹在了哪本奏折间被王德禄他们搬运的时候不小心给带走了。
“先去用晚膳吧,都缺了什么,朕一会儿叫内务府的人给你送过来。”
温映寒不甘心地又去书案那边翻了翻,最终无功而返,只得听了沈凌渊的安排。
于是晚膳后沈凌渊又这样顺理成章地留下来了。
内务府送来的金丝线在他们回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