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不似昨晚般瓢泼,却依旧延绵着。
她是何事躺到床上的?
勤政殿里所用的拔步床不同于寻常嫔妃宫中的架子床,雕刻上是技艺精湛的盘龙祥云纹,面积上也要比寻常的架子床大上几倍,帷幔似重重叠嶂,恍若一眼望不到尽头。
温映寒轻触了一下身子底下的布料就知这定是沈凌渊的龙床了。昨夜她好像不小心在小案旁坐着睡着了,不用说,定是那人将她给挪到床上来了。
温映寒咬了咬唇,悄悄偏过头朝旁边一望。那人果不其然地平躺在她身侧的位置上,温映寒微微怔了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沈凌渊睡着了时的样子。
他深沉的凤眸轻阖着,五官深邃而立体,墨色的长发如瀑,即便没有半束着也极为有条理,沈凌渊无疑是她所见过的人中长相最为俊美的,从她初次见他时,她便这样觉得了。
见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温映寒索性将身子转了过来,近距离地观察。她这一夜睡得极好,即便天色尚早,自然睡醒了便再也毫无困意。眼下离天亮应该还有好一段时间,今日也没有早朝,想来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
温映寒稍稍放心,听着那人呼吸沉缓,默默一喜,也就是说她昨晚沏的安神茶还是起作用了吧?
沈凌渊眸子似有所觉地轻轻动了动,许是在睡梦中感知到了有人在望着他,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醒得这么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浓浓的睡意。
温映寒来不及闭上眼睛装睡,琥珀色的眸子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深黑色的视线里。
沈凌渊索性翻过身来面朝着她,无比自然地将胳膊搭在温映寒的腰身上往自己这边轻轻揽了揽。
他阖着眼睛,薄唇微微动了动“醒了多久了?”
温映寒见沈凌渊未提她一直盯着他看的事,脸侧涌起的窘迫稍稍褪下去了些,“臣妾也是刚醒。”
“嗯,”他从喉间应了一声,“再陪朕睡一会儿吧。”
温映寒微微怔了怔,朱唇无意识地轻动,只垂着头望着他深颜色的寝衣。
那人说完便没再说话了,仿佛真的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温映寒沉默了半晌,没忍住重新抬眸望了望他。
不知为何……好像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他睡在自己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