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渊过去的时候,便看到温映寒正垂眸望着地面上的碎瓷片。
那双桃花状的眸子微敛,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垂着遮挡住了她琥珀色的视线,从这个角度无法看见她此时的神色。
那个常在她身侧侍奉的宫女芸夏,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碎瓷片。
厚织的波斯地毯上晕开了一大片深颜色的茶迹,隐隐有些残渣闪烁。听见有人进来了她也未抬头,一身宝蓝底绣白牡丹花纹的衣裳在熹微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清冷,温映寒垂着视线,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沈凌渊走上前先是攥了她的手指查看,他声音低缓“伤到了?”
指尖相碰的那一瞬间,温映寒的手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短暂的僵硬转瞬即逝,下一刻纤细的指尖已经被那人攥在掌心里了。
“有没有烫伤?”
“我没事。”
沈凌渊并未发现她的异样,垂眸检查了下她身上沾没沾上茶渍,确认她人没事了,拉着她往没有碎瓷片的地方站了站。
沈凌渊沉声朝正在收拾的芸夏开口道“怎么回事?”
芸夏垂了垂首,“禀皇上,皇后娘娘刚刚没拿稳,奴婢马上收拾干净。”
她当时人未在屋中,是在门外听见的动静。进来时便看见茶杯碎裂到地面上了,温映寒半晌未语,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是一时没端好。
沈凌渊偏过头望着她,见她神色似有似无地有些躲避,深黑色的凤眸微微动了动。他轻握了她的胳膊,“人没事就好,叫下人们拾了便是了。”
他望着她若有所思,“不舒服吗?”
温映寒轻轻摇了摇头,朱唇轻启“只是有些累了。”
“昨晚没休息好?”
温映寒从始至终没有抬眸去望他,沈凌渊看向半跪在地上的芸夏,“皇后昨晚什么时辰歇下的?”
芸夏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咬了咬唇如实道“回皇上,娘娘昨晚过了三更天才歇下的,早上醒得又早,本想着午后休息一会儿,可又忽然出了柳氏那档子事,便一直未得空……”
温映寒声音很轻“臣妾没事。”
沈凌渊凤眸微深,声音里带着些不容推拒的意味“去床上歇着。”
他沉了沉,“怎么没跟朕说?”
温映寒只是摇头。
床榻上的锦被柔软暗纹繁杂,温映寒被他握着坐到了床榻边,如薄纱般的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