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这一件事,温映寒还不至于如此怀疑这个人。但是桩桩件件,当所有的细枝末节累加到一起的时候,她的身边,除了明夏,再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进来吧。”温映寒声音清冷。
明夏拨开珠帘轻轻走了进来,先是如往常一样行了常礼,而后便注意到了屋子另一侧的云窗,“窗子这样开着,娘娘当心着凉。”
她话语中透着关切,十几年如一日,似乎从不曾改变过。
温映寒眸光淡淡,见她要去关窗,缓缓开口道“不必管了,我有话要问你。”
明夏微微一愣,刚要迈出的脚步停顿在了原地,“娘娘……”
温映寒琥珀色的眸子微抬,她声音沉缓“凝忘散,究竟是谁给你的?”
明夏神色大变,温映寒留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攥了两下。
明夏低下了头,“娘娘在说什么,奴婢不知……”
“不知什么?不知你在我茶中放进去的药,叫什么名字?”
明夏一颤。
温映寒缓缓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你我主仆一场,明夏,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招认吗?”
这样的场面太过凉薄了些。
温映寒一直觉得,下人不在多少,在于“忠心”二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今日之前,她从未想过眼下这般的场景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
可就连她后来在王府中,在深宫里遇见的婢女都不曾背叛于她。明夏,这个自幼跟在她身边的陪嫁丫鬟,却早已暗暗在为旁人卖命了。
“还不肯说吗?”温映寒抬眸望着她,语声宛如寒冬腊月里的雪夜,“是在等我拿出证据逼你招认,还是等着我将你送进了尚刑司再开口?明夏,你跟着我最久,该知道我的底线。”
明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她再抬头时,已经泣不成声。
温映寒朱唇轻抿,“说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夏却只是在哭。
“那我换个问法,我落水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场?你看着柳茹馨将我推下去的?”
明夏猛然摇头,“奴婢没有,奴婢真的不知道淑妃当时也会在那里,奴婢从未想过要害娘娘的性命……”
“那么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温映寒垂眸望着她的眼睛,“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