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瓷瓶中的气味浓烈且刺鼻,只微微闻了一下温映寒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似是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头部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意识比身体先一步清醒,温映寒费力地睁开了眸子,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黄昏了。
马车还在缓缓向前行驶,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林间沉静。
头抵在车厢上的姿势并不怎么舒服,温映寒身子有些僵,微微活动便听到了关节的轻响。双手被紧紧的束缚在了身后,腕间的金镯硌着手臂,手腕的皮肤感觉已经微微有些被磨破了。
双脚也被捆着,她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身子在颠簸中往前挪了挪,给手臂多留出来了一些空间。从窗口刮进来的冷风吹得人清醒,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恢复了些。
马车越行越缓,最终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温映寒尝试着挣了挣手上的绳子,奈何对方绑得太紧,绳结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车厢外传来了有人走动和低语的声音。很快,车帘便被人撩起来了。
朱兰依一抬眸恰好望见温映寒的视线,她微微一愣,即刻便恢复了神『色』,“呦,皇后娘娘醒了。还以为这『药』效能多持续几个时辰呢。”
她声音甚是轻佻,登上马车后直接坐到了温映寒对面的位置上,“别急,带你走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温映寒环视四周,这显然不是她们之前的那辆马车了,“其他的人呢?”
朱兰依微微笑了笑,“你还有心思担心其他的人?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沈宸卿很快就要来了。你不会是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吧?告诉你也无妨,你先前那辆马车已经坠入山崖了。”
“你猜那些人抵达皇城会怎么跟皇上汇报?”她刻意学起了官兵的口吻,“末将护卫不力,匪寇袭击了车队,致使皇后娘娘的马儿受了惊,疯狂奔向悬崖,如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局是早就布置好的,坠下去的不过是辆空车,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温映寒早已被她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朱兰依笑得肆意。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过了,伪装的每一天都令她感到无比厌恶,可在那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想要活下去,她必须得这么做。
她最讨厌素『色』的衣衫,却不得不每日穿着,最应该打扮的年纪里,她什么都不能做。无论是遇见谁,都得是一副谨小慎微低眉顺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