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正是方才激烈交战的罗林。看上去他早已奄奄一息。而柳如烟满身血污脚步蹒跚,显然也是受了重伤,他身体晃晃悠悠几乎快支撑不住了。
罗香雪和中年妇人见到这般情景,心中骇然大震,两个人惊得膛目结舍,半晌才反应过来,中年妇人哭丧着脸“啊呀”一声奔了过去,嘶声哀嚎着:“她爹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她哭声凄厉,夹杂着无尽的悲愤和委屈,直哭得涕泪汪汪。柳如烟见到罗香雪和中年妇人朝这边冲过来,突然身子一软,脚下半跪着摔倒在地,背上的人也跟着滚了出去,活脱脱两个血人。
罗香雪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一幕,他面如土色没有哭泣,只是麻木地看着他们,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看着母亲扑在父亲身上抚摸着他死灰色的脸,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又用手抹去他嘴角涌出的血丝。
过了半晌,罗林缓缓睁开眼睛,嘴里发出微弱的咕噜声,一缕缕鲜血涌出湿透了胸前的衣襟。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喉咙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他想奋力抬起手,可终究是徒劳,中年妇人将耳朵贴近他嘴边,只听得几个含糊不清的字:“我我就要死了,你你带带着小雪好,好好生活!”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里却异常平静。
罗香雪已经扑了过来,她将罗林倚在怀里,轻轻用手擦拭他嘴角的血迹,着急地呼唤着:“爹,爹,你不能死啊,你不会死的!”又转头朝中年妇人喊着“娘,快,快将金创药拿过来!”中年妇人怔了怔,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屋舍奔去。
柳如烟瘫软在地,身上血迹斑斑,他肩上胸口和后背有数处伤口,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半开半合喘着粗气,睁着眼看着罗香雪在一旁嘤嘤抽泣,他心里浮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一方面因手刃仇人而快意。另一方面却又觉愧对罗香雪而暗自负疚,罗香雪对自己一往情深,而自己却亲手杀死她的父亲,这样的局面,令她一介年轻女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住?即便是堂堂七尺男儿也是不能释然的!
柳如烟瞧她哭声凄凄,珠泪低垂,心中更是愁肠百结,此情此景,他似乎已不能再面对她,同样,罗香雪满心苦痛,她的一颗心早已被这场仇恨揉碎了。
她握着父亲的手,不时抬头焦急地望向房子那边,中年妇人奔进房间,一阵翻箱倒柜寻找,终于找到一个红色瓷瓶,她又转身急匆匆朝这边快步奔来。
罗香雪瞥见她的身影,招手呼道:“娘,快,爹快不行了!”她神情焦急,不停安抚着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