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增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而是继续说起穆贵妃:“在我十五岁之前,都没有人发现过我的身份。但随着年纪渐长,我的眉眼愈发长得像我母亲,即便皇上已经尽全力掩埋了当年的蛛丝马迹,穆贵妃也难免注意到了我。”
“她猜到了你的身份?那她一直不动声色?”
“怎么可能,这些年来,她用尽手段想要将我除掉。”
李清懿闻言喉口一滞。
“你的父母,还有萧家,若都是她所为,这样的深仇大恨,她当然不敢留着你。”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没有生母的庇护,父亲也不再身边,在追杀中东躲西藏,紧接着父亲被冤谋逆,他迫于无奈去了宫中寻求皇上庇护。
李清懿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样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心性,便应该是在那时,从忧虑惊惧中一点点磨出来的。
李清懿几乎感同身受,在一个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环境中,那种恐惧,那种无措,恨不得极速在黑暗中泯灭自己,让噩梦赶快醒来。
“我在宫中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等我有能力触及那些晦暗之时,真相却离我越来越远,所有的疑点都在时间中消逝,越发难以摸清。”
“那么,大人先前所说的,下半生也要为人所控,也是穆贵妃了?她想出了什么招数,让大人也这样为难?”
秦增抬眸,目光朝李清懿扫过去,“你可知道对食?”
李清懿愕然。
对食,原指面对面吃饭,也就是搭伙共食的意思,宫里将太监和宫女结成挂名夫妻的情况被众人称为对食。
“穆贵妃想给你找个对食?”
“还是明媒正娶。”
李清懿心里突的窜起一股小火苗,“她有毛病?”
秦增被她微微炸毛的样子给取悦了,说道:“她已经与皇上言明,所言无非是多年来我为皇上效劳,劳苦功高,说我还如此年轻,不忍我孤孤单单一辈子,甚至要牺牲一位穆家女儿来成全我。”
李清懿简直不知说什么好,这穆贵妃的做派,当真令人作呕!
不过她转念就想到了什么,“等等!当初穆盈如此疯狂的迷恋你,穆贵妃身为她的亲生母亲,为何不成全了她的念想?”
秦增冷笑一声,“她对我母亲如此憎恨,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女儿爱慕她的儿子?再说,她早晚会要我的命,又怎么会牺牲自己的女儿。”
李清懿讷讷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