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显然对这个“让”字十分痛恨,冷冷地看了豆蔻一眼。
豆蔻缩了缩脖子,“奴婢的意思是,希望七姑娘识相点,别什么都跟姑娘争,这次姑娘救了她,她总不能半点都不表示。”
穆婉嗤笑一声,“用母亲的话说,我们姐妹就该好得像一个人那般,不分彼此,还讲究什么救命之恩?就算我想讲恩情,别人恐怕也会说我对自己的姐妹挟恩图报。再说,就算是救命之恩,也有的是其他办法可以报,如果是你,你会傻到将心爱的男人拱手相让吗?”
豆蔻愁眉不展,“那姑娘岂不是白白救了她了!”
穆婉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怎么会是白救呢,七姐前一刻还对我恶语相向,后一刻我就奋不顾身的救了她,恐怕她会觉得无地自容吧?只要她能对我放松警惕,秦增,就还有机会抢到手。”
凌霞轩。
穆嫣果然发起热来,年氏守在床边,一下下替穆嫣擦拭散热。
蒲草蒲柳眼看着,五味陈杂。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八姑娘一向“柔弱”,穆嫣看不上穆婉那般做派,从来都是活蹦乱跳,仿佛就是在讽刺八姑娘做作,可这样一来,三夫人难免忽视她,心思多用在柔弱顺从的小女儿身上。
天长日久,姐妹俩的矛盾越来越深,总是明里暗里争得死去活来。
三夫人守了半夜,穆嫣额头的热度褪去,人也睡得踏实了,她吩咐蒲草蒲柳,“你们两个,精心照看着,嫣儿若是醒了,便再煎药来让她服下。”
“是,夫人放心。”
三夫人走了没多久,穆嫣果然醒了,蒲草跟蒲柳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姑娘没事,三夫人在这里守了姑娘大半夜,姑娘退了热才走的。”
穆嫣口干舌燥鼻腔发堵,说话闷闷的,“是吗,母亲一直在这?”
蒲柳用棉帕给穆嫣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说道:“是啊,夫人并非不心疼姑娘,咱们回来那会儿,夫人都急坏了。”
穆嫣怔了一会儿,又问:“八妹呢?”
“八姑娘也着了凉,喝了药,回去歇息了。”
穆嫣沉默不语。
穆婉救了她。
如果不是穆婉,她今晚是不是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