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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焘赌她在情感上空白纯粹,初尝禁果必会方寸大乱,只对了一半。
送傩的心的确乱了,正因是初尝,因不确定自己该何去何从,所以她才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去想,而不去碰那“祸乱”的源头。
她心里是想见四爷的,这一点,骗不了自己。但在想清楚之前,宁愿不见。
一墙之隔,失策的宣焘哪肯拉下脸唤她,噗地大力吹熄灯盏,蹬开靴子上床,拉过被子蒙头便睡。
然而他想睡,身上一物却是生机勃勃,黑夜越暗、四周越静、越想压制反而越有精神。
宣焘和衣翻了个身,一想到哪怕要冷水冲身都要经过送傩,更加憋屈了。他咬牙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终究睡不着,蓦地掀了被子下地,踩靴破开屋门,冰着脸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便在这时,一道乌色的人影闯入他余光里。
宣焘目光一亮,那一刻,他清楚地感到自己心中的全部躁郁,因她的终于到来而消弥殆尽。
他面上一刹做出调笑的样子,不转身正对她,负手道:“这么晚了,姑娘来做什么?”
“四爷。”话音未完,送傩倏然近前,与他贴得极近,以背相对,“随紧我。”
只这简单的几个字,宣焘猛察情况不对,面色陡变。
今夜的隆安寺似乎格外安静。
霍然,两道交叉的雪寒刀芒毫无预兆地绞杀而来!两道黑衣人影现身的刹那,锵一声,剑出鞘,送傩侧身挡在四爷身前一剑挥出,同时高喊:“羽林!”
一篷飞溅的血腥气随呼声弥漫开,寺中无人应答,却有更多的蒙面黑衣人涌入小院,转眼将二人合围。
守在寺外的羽林卫没动静,不是叛变便是被杀,而这一批羽林归属宣明珠,是为保护宣焘,叛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寺外的兵卫,也许已被悄无声息地剪除……来者不善,宣焘眉目顷刻威沉,余光向身前的小小身影瞟一眼,眯眸:“你们主子是谁?杀我宣四,报上名来!”
与此同时,送傩舌下卷出一枚骨哨吹响,方响一声,对面蜂涌而至,照着她的面门擢刀便斩,阻她求援。
送傩压腰急闪,骨哨便掉落地面,四五人急欺而近,一招一式皆是杀手。
更多的人却是向宣焘围去,这帮人默不回言,一心只要取这位废王性命。宣焘曾随他父皇征战南北,又岂是泛泛等死之辈,侧身躲过杀手一刀,劈手夺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