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啰唣,因这个事儿,被家里的婶子念叨了无数回,也没改过。
可是他自己不冷,看着送傩伶仃仃的形影,本能地就觉得她冷。
他哪知道,送傩正在心里小声辩驳:内力,我也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
陆无咎败下阵来,道声罢了,暂按下不提。却是向怀里一探手,不知如何变出一样薄甲似的东西,在石桌前递给送傩。
“金蚕丝甲,刀枪不入,护命的好东西。拿着,贴身穿。”
送傩愣了一下,搭眼便知此物珍贵,摇头不收。
“你嫌弃?”陆无咎挑了下眉,“是,这蚕丝甲之前是我贴身用过几年的,有些旧了,不过……我特意晾了几日,应该没什么味儿。”
说着他也有点不确定了,虽然他拿来之前已经闻过好几遍,不臭,不过,也许女孩儿家都忌讳用男子之物吧。
但他眼下找不到比这副甲更坚韧柔软两者得兼的一副来,此甲还是他初上战场时,踩狗屎运宰了一个白狄将领,从他身上扒下来的,十年中记不清保过他这条小命多少回。
待日后他有机会找到更好的天蚕丝,为她打造一副新甲,再将这副换下来。不过这段空当期间,为确保她的安全,还是多一层保障的好。
送傩听闻这是大人穿了多年的护命之甲,眸光深深一动。
她纵使再迟钝,也察觉出陆大人此举不同寻常。
武功可以教,吃饭可以请,可谁会把自己保命的东西都掏出来,随意送给一个下属?
这件意义非凡的珍物出现在送傩眼前,让她灵台倏清,再回思过往,自然的事也变得模糊起来,第一次反省:大人耐心再好,为何把那些绝密的本领都一样一样教给她,礼数再周,也不至于不厌其烦地带着她一家家班楼去尝美食……
他并不像是单纯把她当作一个下属在培养。
她又看了眼那副金灿灿的蚕丝甲,幽颤地抬起眉睫,“你待我……”
一道过电似的悸麻掣过陆无咎心口。
原本他没想这么快与她道明心意的,一来怕她吓到,二来怕她拒绝。
但眼下她自己有领会的迹象了,想一想,已相处这么久,也不算是唐突——陆无咎舔了下唇,捧着蚕甲,满含期待地等她问出来。
不用她问太多,只消她说一句话,剩下的都由他来陈情。
知她脸皮薄,他不会让她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