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公妃病情愈发沉重,而公妃过世,六小姐便要废婚。六小姐的心愿,向全家族诉说,广而告之。而且在苏瓶打败契丹武士之后,她又好像故意加大力度的传播出去。仿佛生怕别人以为,她会被赘婿的小小功绩所打动。
既然准备废婚,那还要赘婿背诵家法做什么?
显然,并不是什么话都需要说出来,尤其是面对那些装糊涂的人。——面对唐梅提出的带有惩罚意味的要求,苏瓶缓缓扭过头来,目光中带着审视和告诫。
来自一个曾创建创业商业帝国的中年人的严厉凝视,唐梅似乎被伤害到了,她鼓足勇气,瞪大了眼睛,想用自己的目光恫吓对方。可她发现自己的努力是白费力气,苏瓶目光中的凌厉劲头不降反增。
六小姐没有输在眼神对峙上,只见她白皙的皮肤倏然变得血红,像个小母豹子一样,心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她的异常表现,害得那只闭目养神的猫警觉而起,炸了毛,跟随它的主人一起瞪向苏瓶这个侵入者。
小兽尚且感觉到气氛不对,更别提那两个恭敬站立的丫鬟,她们被屋里的气氛吓到了,站得更卑微一些,低着头,紧紧攥着手中绢帕。
唐梅气不过了,高声道:“顺内院寻来猛药,为樊公妃续命。言说,公妃最起码能活到父亲回来。依我看,父亲最快也要个把月才能回来。在这期间,你不能像现在这般不懂规矩!”
苏瓶道:“我根本就不是你们唐家人,我为何要遵守你们唐家的规矩?既然是演戏,你演你的,我演我的,咱们两不相干。”
唐梅声调拔高:“可这期间,你要吃我家的,住我家的!”
苏瓶语速很快地说:“你们唐家收我苏家八十万两。这些钱,不足以抵消我这几日的花销吗?”
唐梅站起身,怒斥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唐家神策军将士,用生命在与胡人搏杀,你家拿些钱来资助将士,难道不应该吗?!拿出钱来,你家一众老小就不用流血流汗,还获得朝廷敕封,这些都是我唐家为你家争取到的,难道这抵不过八十万两吗?!”
“强词夺理!‘捐钱’与‘被抢’是一样的吗?”苏瓶站起身,道:“如你所言,算是我家捐了,那我家便是有功之家,可我来到你们唐府,获得过尊重吗?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乡野小民,而你却是一个准备嫁给太子的贵人。尚未嫁给太子,便以为自己是金凤凰了,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且不知,你只是有个好爹罢了。除了爹,你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