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了片刻,范雀便赤着脚,衣冠不整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
如果李鹤是女人,范雀这态度可以叫做倒履相迎,表达对你的尊重和欢迎。
但李鹤是男人,范雀这副做派就耐人寻味了。
事实上,她听到执戟校尉禀告,说李鹤提着食盒来访时,心里瞬间闪现出了一百万种可能。
琢磨清楚后,便屏退了执戟校尉,并吩咐她带着周围的巡逻兵丁离去。
干坏事,还是不要有旁人听到才好。
然后,迅速脱去铠甲鞋袜,只穿着中衣,装出一副入睡后刚起来的样子,方便一会对李鹤的试探。
她之所以敢驻兵不前,不担心裕王事后清算,就是因为她在听完信使的急报后,心中又冒出了一条飞黄腾达的奸计。
人的底线在突破一次以后,就很难再守得住,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在南洲李家覆灭的过程中,她便是早早投靠了皇帝,不仅出卖李清的动向,还在事后镇压忠于李氏的军马和牵连李氏朋党中,起了大作用。
背叛给她带来了巨大收益,位居青州节度,忝位封疆大吏,权倾一方,这样的收获早已将心中仅存的一点愧疚和良知完全抹去。
现如今,机会再一次摆在了她的面前,炎国十万铁骑全部出动,还有几万步军参战,战争规模比事先预估的大出一倍。
以现在的形式看,新国北方州郡沦陷糜烂,几乎已成定局,后军这三万人她最了解,顶上去了也不过是做炮灰。
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想,她暗中投靠炎国呢?在这样的大战中,因势利导,为炎国立下大功,成为压垮新国的最后一棵稻草,这是多大的功劳?
怕是裂土封侯都绰绰有余了,而且,新国北方沦陷领土,炎国也需要一个过度的代理统治者,她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搞不好,封王都有可能。
这样的诱惑摆在一个毫无底线的人面前,怎么可能不心动?
唯一的威胁就是李鹤身边那十几个铁卫和靖豫两州的郡尉,她已经盘算好了,明日便招她们来议事,借此机会一并剪除。
至于让她一直心痒难耐的李鹤,以后就养在身边作为禁脔,这样的绝色尤物,她不知道已经盼了多久了。
而现在,这绝色男子深夜来访,还提着食盒,怕是也想趁机跟她媾和,毕竟在李鹤看来,两人还有着香火情,跟着自己总比回到教坊司当玩物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