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坊经营多年的规矩宗旨不顾。不听劝谏一意孤行。
织物间价格不同,有的昂贵有的却也便宜,他却以好充次,狠狠牟取了一大笔钱财。
寻常客人来买,不知其中深浅,因绣品面料触感是好的,绣花更是精美,大多给糊弄了过去。
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沾鞋。
这事到底被行家抖了出来。绣坊的订单大半退回,更有不少客人要求退货并予以赔偿。甚至有结伴在绣坊门口大闹。
那比差价赚取的不义之财都不够沈瞿赔的。
离绣坊出事还有一年之久。
可一年,沈婳却不想等了。
她活不长久,大房无后,与其让二房占尽了便宜,不如,她亲手毁了。
真想亲眼瞧瞧沈瞿无力周转的狼狈。
“倚翠,备马车。”
天地一片,携同房檐高挂的白绫一并陷入银装素裹之中。显得周遭愈发冷清寂寥。
沈婳是极爱雪景的,往年这个时候,她总要一掷千金买下各种毛皮,高调出入各色场合。
碰见二房的,直接高高在上开怼。
大恒米铺的郑三娘子同沈婳一向不合,上回吐沫横飞骂她是病秧子,命硬克死阿娘阿兄,她气的眼前发黑。
当场二话不说倒下讹钱。
“我身体素来不好,三娘子这回没准摊上的就是人命官司了。”
沈婳的脾气横的不行,野蛮刁钻,人之将死,她认。
她活一日是一日,何不在大限将至前活的肆意些。不被规矩束缚快活些。
沈巍将她捧在掌心都怕被化了,这些人凭什么说三道四?
临时出门,走的匆忙,沈婳准备的并不充足,并未来得及备上暖炉。
出了院子,走在羊肠小道上,她的手都要冻僵了。
寒风凌冽,她冷的将脑袋往下压了压。埋到毛茸茸的围脖上。
这条狐毛围脖,就是她用讹来的银子买的。穿戴头一回,就去程三娘子面前炫耀一圈。明里暗里点名后者大方。将程三娘子气了个半死。
倚翠:“娘子,您可冷?”
沈婳牙齿打颤:“不……冷。”
倚翠狠狠一皱眉,暗地指责自个儿粗心:“应该再披件斗篷的。婢子这便回去取。”
眼下都走了半道了,倚翠就算回去,天寒地冻的,她还得在此等上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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