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银币的灯光暗了下来。他提着一盏马灯出去将门锁上,然后徒步走回租赁的廉价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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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顿贝略没有读完大学,
他十八岁参军,作为骑兵在多恩王国的激流卫队服役了十一年。
参军那会儿,排队枪毙战术还是战争的主流方式,到了他退伍的时候,散兵战术已经相对成熟地编入了军队操典。
明明三十三岁还是壮年,但克雷顿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
什么都没法令他提起兴趣。
父母在他服役的时候染病去世,没来得及回去看一眼。一同参军的亲哥哥在另一处战场被一发流弹打进心脏,亲密的战友在眼前被炮弹打得四分五裂......
克雷顿交给军队的不止有十一年的青春,时间只是他失去的东西里价值最低的货物。
他之所以选择当一个古董商,也是希望自己能在文物、文化的熏陶中改变自我。
干了四年之后,他依旧迷茫,但造假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用过晚餐,克雷顿走进被改造成书房的房间里小憩。
乔的礼物让他感到头疼,白教的东西就算合法,也很难找到喜欢的买家。
白教的宗教艺术太泛滥了,已经让人有些审美疲劳。
很多人其实不在乎古董是不是真品,他们收藏的目的只是追求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这枚戒玺无论真假,其朴素的外观就决定了它价格的上限不会太高。
想要利用背景故事把它卖个好价钱,非得找那种狂信徒不可。
不过克雷顿很不擅长和他们打交道。
克雷顿的父母并不信教,因此他也不信。
贝略家族与白教唯一一次联系是他的哥哥从修道院里拐了个修女当妻子,这使得老家教区的神职人员都很敌视他们家族。
有这样的家庭氛围,克雷顿当然不喜欢和白教接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自己的原因。
但工作就是工作。
他从口袋里把那枚戒玺拿出来,将印章的位置对着自己。
两把交叉的三叉戟拱卫着顶端的尖顶主教冠。
武器代表它应该是负责战斗的机构长官的所有物。
克雷顿认得它代表的意义。
这个戒玺的图案属于白教早在三百年前就裁撤掉的异端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