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克雷顿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好怕的,一个能独自在野外生存的姑娘说自己一个人睡觉会害怕,他要是信了才是真的蠢蛋。这个傻姑娘大概是和寡居的母亲待久了,以为一些女性间表达亲近的手段可以在男性亲属身上起效,这种不恰当的理解之后会得到矫正的。
“你放心吧,我已经不生气了。你现在去洗把脸,然后上楼睡觉。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明天再谈。”他叮嘱道。
虽然大堂里还是很热闹,但时候确实不早了。
唐娜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看他的表情严肃,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有事可以敲我的门。”朱利尔斯提醒她,得到的却是少女不信任的眼神。
他们很快分散开来,克雷顿在裴伦的带领下到了自己的新床位边,这里的环境比他想象得要好。
稻草上面铺了厚厚的棉花,还有一层灰黄色的棉布,虽然没法点火盆,但因为裴伦之前的投资,还有不少羊住在这里,它们毛茸茸又热烘烘的,硬生生将这里的温度拔高了不少。
这种环境和巴特努的那群农场男孩差不多,他没什么可抱怨的。
隔壁是有些吵闹声,但这并无大碍,克雷顿在这里坐着思考了明天的行程好一会儿,渐渐地却感到了一阵困意。
他本来决定在热沃的日子里不再睡觉,此刻却扭转了自己的想法,觉得睡上一觉也无妨。
他躺了下去,很快在稻草堆上陷入了梦乡。
一墙之隔的大堂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陷入沉寂,人们不是赶在清醒的时候及时回家,就是干脆地醉倒在这里的桌椅上。
当最后一盏油灯耗尽了最后一滴染料,整个大堂陷入黑暗,一道纤细的女性身影却从楼梯上蹑手蹑脚地走了下来。
这里没有别的女性,她正是唐娜。
她为了不让这些年久失修的老木头发出挤压声费了很大一番工夫,并且连鞋子也没穿,代价是寒冷令她的脸色煞白。
跨过翻倒的人体、呕吐物和同样翻倒的椅子,她穿过厨房,来到仓库里。
如她所料,她的叔叔正处于睡梦之中。
唐娜轻轻搓了搓手,又意识到这个行为的低效,于是索性将手掌捂到嘴边呵气,令它们迅速恢复了温度。
这个举动至关紧要,低温会让人更容易惊醒。
她轻声靠近克雷顿,在他身边蹲下来,手掌像蛇一样慢慢探伸出去,务必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