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子驾崩,是一件极为严肃的政治事件,是有着一套完备的礼法制度。
纵使是风雨欲来的明末,谁敢在此事有所懈怠,就不单是政治生涯断送那般简单了。
“陛下啊,你怎就这般狠心,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独活于世啊!呜呜”
“皇爷啊,大明还等着您匡扶呢,您怎就这般撒手人寰了”
“呜呜”
在这乾清宫正殿,黄龙帐幔被立起,而在乾清宫的周遭,亦被无数白绫围幔所覆,无数哭嚎声,回荡在这片天地间。
披麻戴孝的朱由校,跪在梓宫前的灵台旁,眼眶微红,故作呆滞的跪着,耳畔旁是西李的哭嚎声,手被西李死死的攥着。
大行皇帝驾崩,国朝未册立太子,身为皇长子的朱由校,是大明礼法中,天子第一顺位的继承者。
“王安,大行皇帝的小敛已成,你即刻去安排人手,将梓宫抬至仁智殿。”面露悲痛的西李,跪在锦垫上,看向王安沉声道。
果然是这样啊。
被西李拉着的朱由校,听闻此言,双眼微眯起来,难怪在大行皇帝驾崩之日,群臣要赶赴乾清宫,请自己出来,商讨继承大统之事。
“娘娘,这不符礼制啊。”王安强压惊意,对悲痛的西李拱手道:“按制大行皇帝驾崩,要在乾清宫停”
“本宫难道不知道这些吗?”
西李强忍悲痛,红着的眼眸,死死盯着王安道:“乾清宫乃后宫之首,当今大行皇帝驾崩,先前被大行皇帝所召见的朝臣,定要前来祭拜。
叫一帮外臣,进进出出这后宫,若是传扬出去,我大明皇家的脸面何在?难道你身为司礼监太监,连这些都没考虑到吗?”
“这”
被西李这般一说,王安一时无言,虽说他不知西李为何要这般做,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没这般简单。
看着跪在灵前的一众人,包括司礼监的那几位太监,兹事重大,纵使是王安,那也不敢轻易违背礼制。
“王安,本宫说的话,你敢不从!”
见王安踌躇不决,甚至有意无意的瞥向朱由校,面露怒意的西李,站起身来,一把拉起朱由校,指着王安厉声道:“怎么?大行皇帝才刚刚驾崩,你个老东西,就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难道你想趁着国朝动荡之际,心里图谋什么?还是说你这个司礼监太监,就是想叫我大明皇家的脸面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