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耶律宗真在喘息,此刻那股子焦躁都发泄出去了,但他却感到有些空虚,让人不自觉的就想活动。
“下去准备吧,这次只能胜,不能败!”
他收了长刀扔给侍卫,若是再弄下去,臣子们就要人人自危了,到时候说不得会联手弄死他。
这便是大辽,皇帝在他们眼中只是王者,却不是神灵。
若有天这个王者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他们远没有中原那些文人士子的气节。
帐篷内血腥味太重,今夜是没法住了。
耶律宗真留下几个打扫的士兵,自己出来在营地里溜达,身边是南北枢密使萧明镜,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这些年大辽学了中原的许多东西,朕以为骄傲,可时至今日,朕才知晓咱们只是学了个皮毛,并没有习得精髓。”
耶律宗真的声音听着很是轻松,很诡异的轻松,仿佛到了最后释放的时刻,让人有种虚妄的解脱。
“咱们学了诗词文章,学了那些典籍,也学了那些文人的臭毛病,可骨子里的东西却没学会。”
耶律宗真苦笑着。
萧明镜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却不敢生出一点儿轻视之意,他不解的问道:“陛下,咱们还有没学会的东西吗?”
“很多。”
今夜的耶律宗真特别的轻松,让人觉得是不是每天给他杀个人祭天才好,就像赵祯每次头疼的时候,都要找个人来按摩一下。
大家都是为了缓解神经,不过方式不同。
“宋人的许多东西我们只是学了个形,他们的那些最重要的东西,咱们却学不会譬如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咱们都知道这话,可大辽危机如此,大部分人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陛下,宋人也是如此吧。”
萧明镜觉得这话太过了些,便不服气道:“宋人当年输了,内部也是争斗不休,前阵子他们更是闹起了党争。”
“可他们有吕夷简,有范仲淹,有庞籍,有晏殊,还有秦为。”
左右枢密使都是他的心腹,所以耶律宗真也能说些心里话,眺望着远处的烽火,他深叹了口气。
“哪怕宋人内部矛盾不少,可依旧有这些人在为了宋人在挣扎努力。”
“不管是匈奴还是突厥人,为何被汉人击败后就一蹶不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