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叫喊声,撕心裂肺,喉咙呛血,自嘴角溢出。
直达灵魂深处的恐惧,为冯乐的精神施加了难以想象的重压,澄黄的尿液沾湿了裤子,流到病床上,濡湿了一大片被单。
腥臭的味道混杂着浓烈的霉变气味弥漫开来。
众人默默的看着,没有人任何人阻止,不是因为生性冷漠、凉薄,而是没人有运动的机会。
在队友犯癔症的第一时间,张炎条件反射似的追了出去,但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从脚踝开始,已经进入了沙化的进程。
作为一名警察,毕业前的一次重要考核,便是亲眼目睹枪毙的全过程,前往枪决现场之前,教官让厨房贴心的为所有学员,准备了大碗的豆腐脑。
一碗不够,可以再加,量大管饱,料水是红通通的辣椒油,色泽鲜艳,开胃至极,这一下,吃惯了训练场的学员们,个个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即使是不爱吃豆制品的张炎,都喝了三大碗,随后就被大巴车,拖去了枪决现场。
当枪响以后,子弹穿透脑壳的时候,贯穿处是小小的眼,后脑,却炸开了碗大的空洞,大小,与吃豆腐脑的碗相符合。
血液和骨头碎块,炸裂开来,散步在后方宽阔的地面,数串血珠迸溅在众学员脸上,所有人尚且面不改色心不跳。
但当死刑犯倒下的时候,颅腔里的红白之物混合在一块,流淌了满地,方向正对众人,那殷红的血液,惨白粘稠的脑花儿。
与浓香可口的豆腐脑,近乎一样的外观,当时,便有学员忍不住吐了出来,恨不得吐干净胃里的所有食物。
仿佛吃下肚去的,不是一碗碗白花花的豆腐脑,而是人类的脑花,拌上辣子那种。
回去学院时,每个人不复之前的神采奕奕,反而心情沉重无比,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当晚就寝时,有不少学员因为白日里受的冲击太大,都犯了癔症。
又哭又笑,暴怒的互相殴打,砸碎任何手边的东西。
所以,冯乐的反应张炎极其清楚,但是他无法阻止其逃跑的行为。
“别跑!冯乐!”无视众人的呼唤,他癫狂的跑了出去。
清醒的意识,完全被暴走的情绪所支配,没有理性,成为了一只野兽。
“没错,我又跑了,抛下了同窗好友,可耻的逃跑了。”冯乐再次做出选择,他根本无法控制住个人的行为,即使大脑清明,意识清醒,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