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于烬听完,神色缓和了许多,可是他的右手却越握越紧,即便坚硬的狼牙将他手掌刺破,他也未曾松开。
因为他想起,自己前几年刚记事时,对面的张寡妇将一桶粪水泼在了自己身上,因为她说,她可怜的丈夫被荒狼蛮子抓去,砍下了头串在长矛上耀武扬威;他想起自己无论走到这个珠显村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听见不绝于耳的“荒狼蛮子”、“畜生”、“猪狗不如”;他想起了刚刚山坡上那群孩子的对话
还有家中老牛那条被烧伤了的,颓然垂落的尾巴!
格狗日勒!凭啥子?就是因为我是荒狼人?
这么多年过去,盛于烬已不在难过和气愤,但他仍然很迷惑,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然后他松开了手,被狼牙刺伤的手掌流淌出了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他却浑然未觉。然后,他犹豫许久,还是慢慢地将这颗狼牙收入了怀中,而非挂在脖子上。
盛峰淡然的看着这一幕,见盛于烬将狼牙收入怀中,他不置可否,只是对盛于烬轻声道:
“去吧,烬儿,回去收拾一番,明早便出发罢。”
“是。”
次日清晨,师徒二人用过早饭后,盛于烬腰跨雁翎刀,打点了一个简单的包袱,便准备要出门了。
临行前,盛于烬与家中的几只鸡,还有那头憨厚的老牛做了个简短的告别——无人的时候,盛于烬不是自言自语,便是同这些牲口对话,在他心中,他宁愿更去亲近这些小动物,也不愿去面对那些无端的恶意。
盛于烬轻轻抚摸了几下老牛的头,然后他转身对盛峰道:
“师父,我这就要走了,于烬还想问师父一个问题。”
盛峰捻须微笑道:
“你是想问我五年前究竟是在何处捡到你的是么?”
盛于烬点头道:
“是的,师父,我想去那儿看看。”
盛峰却轻轻摇了摇头,他道:
“那个地方,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去那儿闯荡,你且先向东而行,游历一番后,下次回家,为师亲自带你去。”
“是。”盛于烬点了点头,然后他对着师父笑了笑,道:
“那师父,弟子走了。”
当然,他的笑容还是和之前没两样——又僵硬、又瘆人
盛峰蒲扇一摆,道:
“好,去吧。烬儿啊,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