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头倚在傅时奚的肩膀,缓慢眨着眼睛。
房间里很安静,几乎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还是莫枕月先出声:“奚,知道真相,你开心吗?”
“开心,但又不开心。”傅时奚诚实道:“开心是因为不会再有一个一辈子也无法逾越的坎横在我们面前,时不时跳出来刺得满身是伤,也因为我之前犯的错又少了一桩,你身体也不用受到”
他顿了顿。
时隔一年,他终于能心无芥蒂说出“流产”两个字。
“流产的影响。”
“那为什么不开心?”
“太晚了。我发现得太晚了。”傅时奚眼底浮出一丝愧疚,“我很后悔。如果那时候我再细心一点,多往下查查,说不定,我们就不用煎熬这么久了。这一年以来,伤害已经造成了。月,我甚至没办法弥补。”
“不用弥补。”
莫枕月眼尾浸上一点湿意,“也别自责,别愧疚,该有这种情绪的不是我和你。”
这一年来,不仅是她为了这个莫须有的“孩子”伤心难过,傅时奚也在经受着折磨,而且,他的煎熬一定不比她少。
他把自己作为罪魁祸首。
自责、愧疚似磨钝的刀,一定日日夜夜磋磨着,如凌迟般,撕扯着他的血肉,让他享受着千刀万剐,求死不能的痛苦。
他想赎罪,想弥补,却被她拒之千里之外。
那时候,她身体受伤,心理难过,傅时奚又何尝不是呢?甚至他的难过中,还糅杂了自责、愧疚这许许多多种的情绪。
“奚”
莫枕月轻唤一声:“还疼吗?”
只一秒,傅时奚就反应过来,她说的疼,并非心口枪伤的疼,而是这一年以来的疼。
他摇头:“月,自从你回我身边,就不疼了。”
“我也是。”
莫枕月抬眸,他低眸,视线相撞,情意互溶。
“奚,有你在,以后都不会再疼了。”
不会了。
他会捧着她,珍惜地呵护在掌心,风雨再也淋不到她。
莫枕月音色发涩:“至于曾经的伤害,用未来的时间一点点弥补,总能填平的。”
傅时奚轻应了声。
低头浅浅吻她饱满光洁的额头。
莫枕月不满意他的回答。
用力抱住他胳膊,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