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眼神怪异道:“什么怨言?怨皇兄你来的太频繁?我都有十八个侄子十四个侄女了,你让妃嫔们肚子消停会吧,你可否考虑一下皇嫂的感受?”
“阿房不在意这些,朕与她真心相爱,她便是永没有子嗣,也为朕之皇后。勿要转移话题,你便说此事应不应吧?”
“不应!”
“那扶苏之事你也休管!”
“不管便不管,皇兄如此说辞,扶苏倒好似是我嬴成蟜之子了。”
嬴政默然片刻,道:“你也快而立之年,还不娶妻,更待何时?”
“皇兄慎言。”嬴成蟜神色罕见地冷淡起来,“此话再往下说,恐伤及你我兄弟之情。”
嬴政再次默然。
又是片刻后,这位威势无双,强硬无匹的千古一帝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祈求之色。
“成蟜,那赌约,当真就不能放下了吗?”
嬴成蟜哂笑一声。
“看来今日我不宜进宫。”
涉及性命之事,哪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
“拜别皇兄。”
嬴成蟜对嬴政深施一礼,礼数周全,姿势标准。
嬴扶苏又惊讶了——叔父会行礼?
他那最厌恶繁复礼节的叔父嬴成蟜,竟然也能行礼。
且嬴成蟜的行礼动作,甚至比他的老师淳于越还要标准。
嬴成蟜目不斜视,一步一步地向着章台宫殿门走去。
他行至半途,距离殿门还有四丈一尺时,听见身后嬴政暴怒的吼声。
“逆子!再不随你叔父出去!朕便将骊山刑徒,尽数埋在大郑宫下!”
“哈哈,多谢皇兄!”
嬴成蟜变脸如翻书,那张刚才还好像是性冷淡的脸,一下子就热情洋溢。
他蒙上面纱,防止被人认出身份,一把拽住敢怒不敢言的嬴扶苏。
他看到嬴扶苏又把那份旨意抓在手上,劈手夺过随手丢在地上。
“带这破竹简干嘛?扔了扔了!晦气!”
然后嬴成蟜推开殿门,单手提溜着嬴扶苏,以最快速度离开章台宫。
他怕嬴政反悔!
章台宫殿门大开,风呼呼得灌入其中,吹的嬴政冕服轻飘。
盖聂拉动两扇殿门,想要关上。
“勿动。”嬴政低声道:“让朕吹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