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了,宜黛听到了身后父亲和祖父的争吵声,眼泪滑落进发间。
田大夫说宜黛声带受损,这几日都不能说话了,宜黛让花嬷嬷准备纸笔,她把想说的话写下来。
晚上乔云生到了小重山,和宜黛说了家里商量的决定,让宜黛带着宜舒去何氏的嫁妆庄子上住一段时日,小重山的人全带上,田大夫也带上,乔云生还另外为她们配了六个家丁,再托了威远镖局的两个镖师押镖护宅。
宜黛轻轻点头,好像又变回以前那个安静顺从的女儿了,乔云生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末了也只是摸摸她的头,让她有什么需求和仆妇说,仆妇传信回家,他会帮她的。
宜黛还是点头,只是眼睛从头到尾没看父亲,乔云生心知女儿是怨他了,但他没有办法,他愿意为了女儿做很多事情,可他不只有女儿啊。
宜黛离家那日是个阴天,乔云生亲自送她们去庄子上,在庄子上各处安排视察,交代家丁和两个镖师一定要保护姑娘们周全,他会定期来看望。
宜黛看着种满庄稼的田庄,白墙黛瓦的低矮房屋,这就是她要度过余生的地方了,那个锦绣乡富贵宅,已经离她很远了。
到了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宜舒安顿好,仆妇把她们惯用的床铺被褥带来了,宜舒躺着应当还是很舒适的。
花嬷嬷把宜黛的床也铺好了,让她上床歇息,各处交给下人打理就是,宜黛摇摇头,坐在门边檐下看风景,花嬷嬷以为她没见过庄稼看着新奇,也随她去了。
宜黛在想事情,她和宜舒如今的处境说不上太好,但也没坏到极点,她有许多事情想办,原本在那高门大宅里,出个门都要报备几处,实在难办,如今脱离了家中,既是失了庇佑,也是脱了束缚。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以乔家的名义发了重金求医的榜单贴在京城内外大街小巷,悬赏十万两求神医,治乔家坠楼重伤的小女儿。
宜黛此举没有和家里商量过,乔家长辈听说后都说她疯了,万一找到什么江湖骗子,她搞不好就要人财两失。
但她榜单都贴出去了,还是以乔家的名义,没找到神医就不能轻易撤榜,乔云生趁机让人制造舆论,原来何家老太太临终前留给外孙女的钱是救命钱,何家连外甥女的救命钱都要抢,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何乔两家之前的纠纷成为京城官家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般这种事情,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家是烂到根子里了,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