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初雪在十月末便降临了,宜黛昨夜便听到屋外有轻微窸窣声,猜是下雪了,今早起床推开窗户,果然已经银装素裹了。
黄妈妈给宜黛穿上小棉袄,让她别贪看雪景着凉了,宜黛裹上小袄,瞧见花蔓在院子里堆雪人,已经成型了,她让花蔓再堆个小的,放进宜舒屋里。
花蔓将手头在堆的大雪人停下,搓两团雪堆了个极小的雪人,还插了片万年青叶子在小雪人头顶,问宜黛:“好不好看?”
宜黛笑着点头,亲自接过拿进了宜舒屋里,用个盘子托着,放在宜舒屋里的桌上。
“舒儿,外头下雪了,你再不醒过来,雪都化了,就没人陪你堆雪人打雪仗了。”
她将手伸进被子里拉宜舒的手,宜舒的小手暖融融的,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温度,但宜黛知道这是因为下人在她被窝里放了几个汤婆子,并不是她本身的体温。
宜舒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要清醒的迹象,这几个月她没有长高,却一天天枯瘦下去,气色也越来越差,身上永远一股药味。
身边人从来不说泄气的话,宜黛嘴里一直念叨舒儿会醒的,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舒儿这样躺着是一种折磨,折磨自己也折磨身边人,可她没办法啊,只要舒儿还有呼吸,她就不能放弃,哪怕舒儿死了,她都要保存好舒儿的尸体,更何况她没死,只是昏迷了。
她没有办法接受舒儿离她而去,如果能用药吊一辈子,那就永远让舒儿维持这个状态陪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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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和庄子上的媳妇学了腌腊肉腊鸡腊肠,挂在院里檐下一大串,宜黛问她:“如今就制年货是不是太早了?”
翠云笑道:“不是年货,先做一些,馋了就吃,吃完了我再做。”
宜黛看着如今洗手做羹汤的翠云满怀欣慰又有些心酸,翠云和红霞是她和宜舒的大丫鬟,从姑苏跟到了京城,以前只做些精细活计,红霞擅针线,翠云没有哪样特长,但想事周到,宜黛用的很顺手。
如今她们来了庄子上,庄上没有裁缝绣娘,红霞便揽上了为姑娘们裁衣绣花的活,每天都在做针线。翠云也没闲着,和庄上的妇人们学了很多手艺,腌酸菜晒笋干都是小意思,如今竟是连腌腊味都上手了。
庄上的日子平淡中带着烟火气,时常让她忘记那座皇城,忘记那户书香门第,但时不时来庄上拜访的贵人,又让她不得不回到现实。
沈嘉行和二皇子来庄上拜访,看到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