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麻温舒,见过张侍制。”
张唐卿笑容满面,让人看着如沐春风,“麻大人客气了,是本官不请自来,打扰麻大人休沐了。”
“不敢不敢,张侍制乃是下官请都请不来的人物,怎么能说打扰呢?”
“呵呵,本官过来,是帮郑伯家还债的。”,张唐卿说完,示意黄寿交给麻温舒二十贯钱。
“二十贯对本官来说,对麻大人来说,不过是一顿酒钱,无所谓,但对郑家来说,值一条人命,本官见不得人受苦受难,就代郑伯还了这二十贯,麻大人就不要为难家岳和郑伯了。”
赤裸裸的打脸,还是当面打脸。
麻温舒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从开始的惧怕,到羞愧,到愤怒。
从此之后,麻家的名声要臭了,并且臭不可闻,为了二十贯钱,不惜逼迫一个残疾人,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张唐卿见麻温舒没有任何表示,笑了笑,转身就往回走。
还没走出几步,胡同口飞奔进来一匹马,马上之人应该经过了长途跋涉,马儿到了麻温舒身旁,张唐卿只听得对方说道:“那郑伯自缢身亡。”
麻温舒听到后,开始摇摇欲坠。
张唐卿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堵得结结实实。
当党争开始波及百姓,并且以死人为代价时,意味着有些人已经疯魔了。
刚开始,王曾不过一个不查的名声,如今,王曾在百姓的口中,却成了和麻家同流合污的刽子手。
百姓不相信有什么青天大老爷,他们更愿意相信官官相护,他们完全忘记了,就在半天前,他们还觉得王曾偏向郑伯。
反转,就在一瞬间。
再加上有心人带节奏,王曾的名声要是不臭才怪了。
作为王曾的代表,张唐卿也跟着一起遭殃。
麻温舒被吓着了,四处向人解释说,这件事是麻家的不是,跟王相公没关系,麻家已经联系了郑家那边,表示既往不咎。
明道元年腊月十九日,就在衙门封印的前一天,麻温舒终于扛不住压力,自请外调。
政事堂的命令非常快,上午麻温舒上了奏本,下午就做出了安排,麻叔温出知恽州。
麻叔温跑出去多清闲了,但张唐卿不能跑,一旦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张唐卿准备了好几年的计划就会被搁浅,吕夷简一旦当了中书门下平章事,估计张唐卿捞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