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等着看我怎么忤逆,怎么让我爸下不来台,怎么坐实我不仅灾星还不孝的名头。
我扯了扯嘴角,忽然想笑,“行,我去,我去行了吧!”
也许是我的回答不在他们意料之内,让他们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看吧,这孩子也就他爸能管了。”
“你看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更不好管呐。”
“行了,都回去吧。”我爸烦躁地挥挥手,“二国小霞,你俩也回去吧,在家等着就行了。”
舅妈搀起老舅,临出院子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我爸,“姐夫啊,二国的命可就指望你了,可一定让四火去呀。”
没几分钟人都走光了,我奶也转身回了屋,院子里只剩下我爸我弟还有我。
我弟还在替我不忿,“姐,你别去了,管他家干啥,妈走这些年好事看不着他们,一来找都是破事,就多余让他进来。”
我呵呵笑着,扭头看着我爸,“去呗,怕啥的,早死晚死也不差这三年了。”
我爸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啥也没说转身进屋了,过了一会儿后他拿着一个纸人和灯笼出来,连同打火机一并交给我,“该准备的我都弄好了,你就只管去烧,往山上走九十九步,什么也不用说,烧完回来就行。”
我面无表情地接过东西转身出了院子。
剃头山就在我家后边,之所以叫剃头山是因为山背面有一座石头坟,说是坟其实就是个石头堆,没有墓碑,也不知道在那多少年了,石头堆周围一大片地方光秃秃的,其他地方都郁郁葱葱,只有那块地方从来也不长东西,连草都没有一根,就像被鬼剃头似的。
村民们都说那山不吉利,没事很少往山上去,尤其是最近两个月,听说附近村子有几个人上山打野果,但都在山里莫名其妙失踪了,再也没有出来。
不过对于上山其实我并不怎么害怕,相反我对剃头山更多的是依赖,小时候我曾在剃头山上摔下山坡晕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好心的大叔救了我,我没看清他的样子,好像是满脸大胡子,他还喂我喝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味道无比香甜。
当我醒来时自己躺在一个树屋里,但是大叔已经走了,我想等他回来感谢他,但是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回来。
从那以后树屋就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在这里没有讨厌,没有灾星,没有嘲讽,开心或不开心我都会跑来这里尽情发泄,只有那时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