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对此心中是有数的。
“没有”妻子今晚的思绪显然非常散逸,她翻了个身,把手漫无目的地在吴昌逢胸前游弋着,又道,“三哥,我们来了也有半年多了,你觉得买活军将来会夺取天下吗?”
“这?”
这其实是吴昌逢几番想和妻子抒发,但妻子却不喜谈论的话题,他一下有些兴奋,但却又疑惑妻子的转变,“你都见到他们放出的大船了,这还有什么疑义呢?再看看买活军的兵丁——嗐!真比外头的那些虾兵蟹将不知要勇猛了多少,还有他们穿着的板甲,你是没见过”
对甲胄、船只和兵器的着迷,似乎是男人的通病,不论文武,谈论起来都是兴致勃勃。吴昌逢说了好一会儿方才冷静下来,讪讪然道,“是不是吵着你了?怎么不说话了?”
“没有,我是在想,若是如此,为何你不劝我留在这里,别回老家去。”妻子回答,她话里似乎有些无奈,又透着深思,“明知朝廷必败,为何要回去呢?”
“那不是因为家在那里吗。”吴昌逢说,“再说,咱们都是名门之后你不也老想着回去吗?”
他是性情柔和之人,并不喜强着妻子做事,这一点妻子是明白的,她发出了轻轻的苦笑声,突然投入丈夫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吴昌逢忙回搂着她,柔声问,“怎么啦,是今晚六姐和你说了什么吗?”
“是学到了一些”妻子靠在吴昌逢心里,似乎还在犹豫着、盘算着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说,“有些事被她说穿了,就觉得挺荒谬的”
“什么?”
妻子的声音很轻,吴昌逢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妻子摇了摇头,呼吸逐渐激动起来,又过了一会,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轻声说,“我接了个新差事,三哥,明日起,我们便可搬到新城去了,这工作带宿舍的,收入也比之前要高一些。”
“多少?是什么差事。”
“四千文一个月。”妻子说,吴昌逢激动得要坐起来,又被妻子按了下去,“是报社的编辑。”
“好哇!好哇!”吴昌逢一下便觉得妻子爱好文学实在是很不错的事情,“文雅得很,又能尽展所长——真是好得很!六姐是没有叫我去,倘若也赏识了我,我也想做呢。”
“你?”妻子被他逗乐了,“就你这脑子?”
吴昌逢并不觉得自己脑子怎么就差了,妻子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说,“这是统考拿了第一,文字也过关,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