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傻,必要的时候,他们是非常务实的,并不会因为这预料之中的失败而暴跳如雷,又或者是知打不赢也要去打——知打不赢,就该尽量的回避战斗,拖下去看看有没有转机。即便嘴里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但那都是做做样,其实目的,必然是借力打力,还是要取得别的政治利益。
在此时,政治利益便落实为朝廷办报事了——贼寇占省,问题不大,但当贼寇的报纸天下传阅,而他们突然开始定义‘家’、‘传承’、‘正统’,或者说涉足其中的讨论,开始论证自的正统性时,天下的官吏乡绅都会升起警觉,识到这伙贼寇的抱负不小。这就像童奴儿开始也只是被当成贼酋看待,直到他自立为帝后才开始引起普遍重视,并且让非辽东区域的百姓也开始厌恶建贼样。在此之前,建贼和鞑靼,西南百族样,都是边境时叛时降的外族,百姓们也很习惯和这样的外族打交道了,几乎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且,连童奴儿都装模作样地招揽读书人呢,谢六姐却完全没在文章里提到圣贤传承,那么有心人自然可以解读出点,便是谢六姐根本没打算继续沿用儒教那套来治了。
这样的事情,是怎么可能生的?聪人看完报纸,便会立刻识到,几乎是有抱负——或者说对圣贤之学有正信仰,而不是只视为进身之阶的儒生,都会成为谢双瑶最坚定的反对者。其次便是那已经读了很多年圣贤书却还没有功名的人,他们是决不能接受自多年的苦读朝成空的,必然是渴望看到有本朝的大儒,或者是本朝的官府出,也利用舆论的武器,不论是揭帖也、报纸也罢,总要声说出自的观点,把谢六姐的歪论给驳驳!
这样的呼声,如同崔蓟州说,是任何人都无法搪塞的,民情粥粥,必须要给出点行,而西林党肯定会识到这点,并且利用阉党此时的低弱形势,全力猛攻,必定要把办报权握在手心。
在田任丘看来,阉党想要争夺办报权的难度相当高,因为他们这里正经的读书人并不多,有如他田任丘,对圣贤之学嗤之以鼻,甚至深心里感到这就是朝廷积弱的根源,还有如崔蓟州这种,办事是有定的才,八股文也曾做得漂亮,但要说着书立说,压根没这个底蕴。要和谢六姐的那篇文章对抗,至少也要请出文坛大手,派宗师才行——她那篇文章不管多白话,至少是提出了种完全不同的新学说,要是没有点自的学派积累,怎么去和谢六姐争辩?
这样的人,如今十成里九成都是西林党,便不是西林党,也爱惜羽毛,不会和阉党往来。失去福建道,对阉党来说固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