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饼子,反反复复地咀嚼谢六姐的这句话,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想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开心得扭来扭,几乎没把郑大木吵醒——十八芝的屋舍也很紧张,张宗子分享的其实是郑大木的房间。
文字越来越有生活了,这句话是多么的有力量啊,仿佛把他最近的改变全都概括了出来,是的,张宗子也觉得自己是变了一些——如果是以前,他怎么会和水兵们称兄道弟,又约一块吃茶呢?他怎么会如耐心地撰写一个小兵的故事呢?他也不能在鸡笼岛过这样清苦的生活,却还趾高昂的,每天都像个小公鸡一样扇翅膀跑来跑?
张宗子是觉得这一阵子是他有生以来最快活的一段时间,他很难说出为什么:这些臭烘烘的水兵们,他们的谢,似乎比张宗子从小到大所受到的那些来自高官巨贾的夸奖更加动人。他自幼有神童的名号,夸奖对他来说是并不稀奇的,但哪怕是六姐的夸奖,似乎都不如水兵们的谢让他印象深刻。
张宗子时常会想起那些黝黑的庞上绽开的笑容,想到他们灌进简单话语那饱满的情,“维城先生,你是懂得我们的!”
“维城先生的文章,写到了我们心!把我们的日子都记了下来!”
“我们就是你写的那个小兵!”
便连军官们,对他也格外的慈眉善目了起来,哪怕是六姐身边最受宠的陆将军,待张宗子也十分客,还谢他“写了一篇很好的报道”,但在张宗子心,他最珍重的还是来自水兵的声音,他写了一篇反映他们生活的文章,得到了他们的认和谢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张宗子几乎为敏朝的同行们到遗憾,他道朝廷也要办报纸了,但即便有另一个采风使张宗子,写了一篇一样的文章,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敏朝的百姓们不认字,他们读不懂撰写自己的故事
因为受到了肯定,他撰写这篇报道时所用的心机便也显得有了回报,这篇报道,是张宗子杂糅了自己所采访的上百个水兵的故事,萃取了其中惊险刺激的部分,汇编而成,实在地说,大多数水兵的战斗都非常的简单和按部就班,没有太多动人心魄的地方,如果能和这个守在岸边,望舰基火力覆盖海岸的水兵一样,有一场刺激的战斗,便非常值得夸耀了。
虽然清扫村落、追击溃兵、组织生产、开班上课才是常态,但张宗子本能地到,这样的记述是不会讨得读者喜欢的,因他把好几个刺激的小故事缀连在了一起,都用‘我’的口吻讲述出来,无形间仿佛造了一个遇难成祥、无往不利的小兵之王。
这个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