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宗这才站了起来,一杯酒下肚之后,他左右看了看,笑着问道:“程某尚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说越州宝地,人杰地灵,是江南文气汇聚之所,更是出了林侍郎这种天下闻名的读书人。”
“林侍郎之才,程某景仰已久,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不知道今日,可有林家人在场,能否为程某引荐引荐?”
林家人自然是不可能到场的。
所有人都知道,程敬宗是康东来的妻弟,而林家的那位林侍郎,前不久还撰文大骂了康东来一顿,两边是朝堂政敌,程敬宗任,林家人自然不会来。
在场中人听到了程敬宗这句话之后,都在心里暗自嘀咕。
这为程知州不远千里,从长安城到越州来做官,果然是别有所图!
没有人说话,山阴知县陆鼎咳嗽了一声,对着程知州笑着说道:“今日使君到来,为了不扰百姓,下官等就没有惊动太多人,因此林家就没有人到场,还请使君见谅。”
二十年前,各洲的长官还不叫知州,而是叫刺史,一般尊称为使君,一直到今二十年前改制,才改称知州,不过各地的称呼还是没有改过来,仍然称呼知州为使君。
这位陆知县这么说,是为了给两边一个台阶下,既让林家不得罪知州,又给了程敬宗一个面子,这是官场最基本的话术,寻常人一听就可以听出其中的意思。
但是程知州很显然没有听懂,他微笑道:“程某心驰林侍郎已久,既然有幸代天子牧守越州,碰巧林侍郎也在故乡,焉能不去拜见?”
“这样罢,我这就去一趟林家,拜会这位林侍郎。”
这句话一出,包括陆鼎在内的所有官员,都暗暗皱了皱眉头。
不管是康东平还是林元达,两边他们哪一边都得罪不起,如果程敬宗真的在林家与林简起了冲突,他们这些人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
这位新来的知州也是,刚一任,就要去林家惹事。
程敬宗毕竟是主官,他开了口,这些下属自然不敢违背,于是乎一行人在吃了饭之后,便一起朝着兴文坊走去。
但是此时随行的,就只剩越州各衙门的官员了,越州的士绅,多半已经离开,不愿意掺和进这件麻烦事里。
毕竟越州林氏,也是越州本地的乡绅,跟他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林简此时,算是越州本地人的骄傲之一,这些乡绅自然不愿意跟着程敬宗一起,到林家闹事。
一行人到了林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