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乙本以为要多下点功夫,没想到招得如此之快,一时愕然,片刻才继续问:“你具体说说?”
邓郎中恨恨地说:“当时蓝渊借着太子给他的权势,真是肆无忌惮,公然胁迫我们这些东宫的官员,帮他伪造罪证,牵扯无辜。也许他察觉到了我的怨气,在此之后就寻事把我调了出去。”
“你可有物证证明?”崔乙急切追问。
“我人微言轻,当然没有,”邓郎中果断地摇了头,“甚至连被诬告者的姓名都不知道。毕竟他那时常常在大理寺,能和他秘密商议、共撰名单的就七八个人。”
崔乙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中颇感失望。他再次回归平静,看来要想打开局势,必须更费艰辛了。
“这些人你都认识吗?”他问。
“这里头惟有一个东宫的,叫做胡康之,现任太子主簿,一直俯首帖耳地为蓝渊做事,可恶得很!至于其他人,或是大理寺的,或是吏部那边的,平常皆不得一见,无由知晓。”
崔乙往后一躺,顾自嘀咕着:“若能捉了他,让他供出其他人来,就可以互相对上口供,把蓝渊的罪落实了”随后又向邓郎中说:“好了,您可以回去了。多谢。”便给他封了二十两银子,送他回了礼部,对外宣称只是一场误会。
午时以后,天色乍变得阴沉。一团团黑云凝聚在京师上空,不久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看样子还将更加猛烈。高耸的城门在雨霭中仍旧清晰可辨,逼停了即将入城的一辆马车。
“吁,吁,”车夫勒住了马,跳下来,朝着守军们一拱手:“小的是奉胡主簿之令,从南方接来一位贵客,烦请各位容许我等通过。不然惹得那位不高兴,可不太好。”
守军从这话里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又看他不过是个平头百姓,竟敢以下犯上,不禁恼怒:“我可不管什么贵客,这里是天子脚下,没有谁大得过皇上!一边儿去,照例搜车!”
“大胆!”
忽听一声尖锐的喊声,从车厢里走下一个中等身材、脸部瘦削的官员,正是太子主簿胡康之。
“此乃朝廷之命,你们莫非想谋反吗?”
守军不服,伸出手道:“那就拿出公文!”
“这是秘密调令,闲杂人等不得预知!”胡康之用力一甩衣袖,溅出几滴水珠。
哪知他们根本不理睬,径直到了车厢跟前,刚要掀开帷帘,里面却突然伸出一只壮实的手,将那人的手臂死死摁住,摁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