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寺卿不在,就由这位代审,”陈同袍一边对蓝渊说道,一边给顾征挪来椅子,“请开始吧。”
顾征畏畏缩缩地坐下去,此时的他反倒更像受审的犯人。
“我奉皇上的钧旨问你,”顾征酝酿了好一会儿,终于拿起毛笔,手却颤抖着,“当初你是通过何等手段诬陷大臣的?又是如何假造证据?把具体经过讲一遍。别想抱侥幸的心理,你的同党已经全招了。”
蓝渊猛然抬头,眼神慌张地环顾四周;但看陈同袍淡定地站在一边,就稍发犹豫,吞吞吐吐地说:“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同袍的脸上忽浮现出微笑,将手臂往后一挥:“你先见一个人吧。”
“可”顾征已是汗流浃背,想要出声阻拦,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把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眼睁睁看着万和顺从身后的阴暗处走了出来。
蓝渊疑惧地打量着他,问:“这是何人?”
“建康郡王万和顺。”
蓝渊的眉头一颤,疑惧渐渐化成了期盼:“真的?”他那语气,明显按捺着即将爆发的兴奋,好比拉满的弓,顷刻离弦。
“还能作假不成?”陈同袍转而看向顾征,“顾大人,你说呢?”
“是”顾征轻擦着额头的汗珠,有气无力地附和说。
蓝渊瞬间领悟了同袍之意,紧绷的面容彻底放松下来:“不就是供状吗?我给你写一百份都成。”说罢,从书办手中索过笔,干脆利落地写下几行文字,交与顾征。
顾征全篇看去,此人虽承认了诬陷大臣等举动,但始终未提及陈同袍的名字,一个人把责任担下来了。
他双眼一闭,差点儿往后倒去,只凭着一口气咬牙坚持,扶着发沉的脑袋道:“我觉得有些晕,先告辞了。”说罢,揣上文书,踉踉跄跄地走了。
那二人都来不及送,望着他的背影,万和顺就低声问道:“陈大人,这样难道就能无事了?供词还是在他们捏着呢。”
诏狱阴冷,陈同袍不禁向手心哈了两口气:“大人似乎没搞清楚叶党的目的。他们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并非是要杀蓝渊,而是知道自己无法干涉此案,就想借此给蓝渊施压,逼着他开口,把我们都拖下水。如今既请了您这尊大佛来,安了蓝渊的心,供词自然成了废纸一张。”
“可伪造文书、诬陷同僚也不算小罪啊,他这样认了,不照样免不了一死?”
陈同袍笑道:“在社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