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道理传播各省,一动天下”
“做梦!依我看,老实本分教些对科考有益处的才好,去学别的也当不了官,挣不得钱,人还瞧不起。”
“所谓‘士农工商’,他们做不了士大夫,也不能像俺们操锄头,真成无用之人了。”
“南京人”叶永甲听闲人一说,登时想起什么似的,顾自寻思。转过身子时,成从渊早把两小盏茶轻轻地放在桌上,推到叶永甲这边。叶永甲拿起茶,抿了几口,淡淡的没什么滋味。
他低声与成先生说:“我去前面学塾看一看,您慢慢喝着。”说完,就顺手指了指。成从渊一脸茫然,问他:“什么学塾?没事蹦出这一句来。”叶永甲笑道:“那帮人说前头盖了间学塾,是一个南京人办的;听他们说的,倒像教我的那卫先生哩。”
成从渊皱了皱眉:“爷与他没啥交情,他还教那些屁理,被老爷一顿骂赶出来了;这种人见不见”
“成师父,话也不能这么讲。卫先生虽是脾气大些,但心正礼恭,有君子之风范。况他乃名儒之后,去叙叙旧未尝无益。”
“爷想去我也不说什么。只提醒爷一句:老爷让我们来看房子,理当喝完茶咱们就走,显爷办事利索。这老爷好不容易让爷来,若办得不妥贴,下人们肯定不服爷这主儿。得亏咱家人少,还能镇得住;要落个百口之家,个个不服,他们难道不整你一下子?”
成从渊语重心长,叶永甲却有些生烦:“成先生说的对。但若卫先生在此,不见诚是可惜罢。”成从渊知道劝不动,只得摆手任他去了。叶永甲便去屋外拉马,成从渊端着茶,朝外面喊:“我看着爷的马,您去就是。”叶永甲听见,将手一松,徒步从茶坊上了大路。
走不过几里,他就信步到了书院门口,看见那门两旁挂着两句诗,十个小楷形体的字极为醒目,写道是:
慷慨秋风起悲歌不为鲈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录临川王介甫诗
他见了这句诗,想起卫先生的风范来,不觉生怀敬意。他挨着墙走,渐渐回想着那‘卫先生’的面容;一面随意望向墙内,见里头歪植着株青柳,却是青得发亮,那枝叶直伸到墙外,在阳光底下闪着光,如一道绿烟似的。叶永甲呆观了好一会儿。但那烟渐渐薄了,一个拄着拐杖的清瘦文人挡在他视线的正前方,而那绿烟在叶永甲的余光里变得几乎看不清,才使他回过神来。叶永甲眼睛扫上去,刚看见其人拄的那根藤拐及那稍显佝偻的身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