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私冶兵戈,潜养死士,恃军自重,归黔首之心;遂一举起兵,以除柳党之义名东挥京师,又不图朝政,只称为霸主,乃铸印绶,进退百官,与柳镇年、万惠之、陆朗清共衡天下。”他的目光锐利,声音高调,这番话不像是忠心可鉴的他说出来的。黎用竟不知他心中怀有如此之大的野心,而他并不希望如此。他已经在头脑中谋算自己的后路了。
“好,”黎用赞叹道,“既如此,我为卢大人谋一个妙计”
月光在号房那里闪得最亮。陈书吏坐在牢里,扛着一面木枷锁,努力掩饰着惊惶,看着面前的二人。但明耀的清光已将他的内心平铺地展现开来,展现在黎用的眼前。
“我托陈书吏写封信,去省里参袁伦的信。”黎用一看在旁的牢头,那牢头便明白他要故技重施了。
“哦,”陈书吏脑袋灵光,当即想通了:“怕是王伯一的那封状子也是你这样逼得他写的。”
“没错。你知道就好。”黎用毫不掩饰。
“你总不能用绳子勒死我吧?”
“当然。号房若死了两个人,就太令人生怀疑了。”
“那我不写,如何!”陈书吏已有了胆气,大声喊道。
“我们可以造假证据啊。”黎用从容不迫地微笑着,“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那”陈书吏的气势一下子被浇灭了,胆怯地瞧着他二人。
“所以你写不写?”牢头问。
“为了活命我写!拿过来!”陈书吏一擦汗,上前便和牢头要纸笔。
“开枷。”
牢头将架着手的那块插销拔下来,然后递过纸和笔,让陈书吏写字。
虽手动起来灵便了,但头上仍戴着枷,故写的费劲,勉强写了几句话,便停了笔。
牢头交付黎用看,黎用点点头,和陈书吏说:“这就够了,您好好歇息。”
他两人便不再多话,转脸出了号房,牢头锁了门,将钥匙递给旁边的狱吏。
“你这里派人,再写一封告袁伦的信,连夜递到省里。”黎用吩咐他道。
“陈书吏这信呢?”
黎用隐秘地一笑,“让都督厅的兵去送。”
“这是何意?”牢头不解。
“让袁伦对陈书吏失去信任,不敢来解救他;到时候省里派按察使一来,我们又可提陈书吏出来做人证。袁伦可谓坐以待毙喽。”
黎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