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本事。他说的就是面前这个夏日炎炎还穿着打补丁的棉袄的人。他看着脸上好似盖了一层灰,头发乱蓬蓬地散下来,各种东西的碎渣粘附在胡子上,神情焦虑,看过去真不会联想到什么文人志士。
“你没看见我贴的字吗?”沈融打了个哈欠,说道。
“哦,在下看看见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是我说您,”沈融见他还懂礼数,便温和地劝道,“您打扮成这样,也没人信您有什么才气啊如若您实在穷,看见边上那家干”
“求您不要说了,我真的需要这笔钱”他眼睛里几乎转出泪来,“我太需要了求求您了!”
“你们这需要写文章的吗?”站在他身后的人迫不及待地伸出脖子,问沈融道。
沈融恐因他耽误了事儿,不耐烦地回答道:“您要缺钱,我把这二两赠给你,行吧?你总肯让别人进来了吧?”
“不不不,”那人说话尽量加快了,“我绝不能白拿您的钱!那我不就成讨饭的了?您为何不信我呢!求求您让我”
“好,好,好”沈融被他说的心烦意乱,只得应付般地答应。
这人被请到馆内,沈融便抽出身和后头那人致歉道:“这人死缠烂打,您也没办法不是?我怕坏了卫祭酒的名声,不跟他计较,实在抱歉”
那人一甩手,不满地嘟囔几句,朝大街上走去。zw.ćőm
沈融满面羞惭,低着头转回屋内,尽量克制自己难堪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儿?”沈融问。
“在下姓杨,名怀绳,有字仲方。”
“竟然还有字”沈融自言自语道。
“怎么?”
“没什么,没什么,”沈融抬头朝他微笑着,“那就请仲方去楼上动笔罢。”
“是,是。”杨怀绳恐怕哪里就不小心就恼怒了他,显现的很是谦恭。
“您等会儿。”沈融走到前面的烛台旁,从那拿了一把小刀,递给他:“我看您好像挺久没打理了用这个整整胡须也好。”
“谢谢。”他作了揖,从沈融手心小心翼翼地拿过小刀来,揣到褡裢里,从楼梯口攀上去了。
沈融在楼下坐了半天,对那位实在不甚放心,便大步跟上楼,见杨怀绳安稳地坐在椅上写着,动起笔来还算有风范,倒真像那么回事。
他慢慢靠近,杨怀绳回头看了看他,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到桌前看他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