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密布,周围被灰白的暗色笼罩着,降下几滴雨来,凝固住了这沉郁的气氛。
夏元龙却不然。他站在廊檐外面,雨珠划过他坚毅的面庞,他面朝那两人,第一个打破了宁静:
“就算我们一事无成,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他们费尽心机地顺从我们,那便是他们的恐惧在作祟!我们身后拥有万千百姓,他们如视神明地看着我们,既如此,何必要在此刻沮丧?”他踱了几回步,“及民兄说的有道理,我们的改法皆是隔靴搔痒,动不了他们的一根寒毛,那现在就上广思坛!我们把百姓都叫出来,将南京的文人儒士们都聚集起来,直接要求万和顺在南京施行书院制度。”
他在凄冷的细雨中目光如炬,活像点燃了一颗闪闪的火苗:“让他们瞧一瞧,我们的傲骨当不了狗养!”
他的喊声格外响彻,震天动地。
卫怀的心情仍在谷底,可杨怀绳已经重振了雄心,他此刻兴许也忘了计较书院制度的事了,遂起身一拉卫怀:“去广思坛!我们召集百姓!”
“慢着,”卫怀一摆手,“这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夏元龙怀疑地看着他。
“怎么叫徒劳无功呢?及民贤弟,这真是事关重要啊”杨怀绳推了推卫怀,劝道。
夏元龙走到躺椅跟前,推开杨怀绳,用尖锐的目光注视着卫怀:“你难道要把我们都舍弃不顾了?别忘了我们是因何事聚在一起的!你这么干不仅相当于撂挑子,还背离了你的志向!”
卫怀不答。
“那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望着你,希图你有所作为呢!百姓乘着你的船渡到了中流,你却把他们都掀进河里,看着他们挣扎你是这样的人吗!”
他这才慢慢抬起头,看了会儿他二人真诚的目光,想到万和顺那虚伪的笑容,便双手攥成了拳,咬着牙说道:“说得好!我再怎样也要保百姓一个太平!”他一扶椅子,“拿拐杖来上广思坛!”
雨竟不讲理地下大了。卫怀站在广思坛的中央,扫视着众人打起各色的油纸伞,拥挤在街道上,四面的人群不见尽头。他虽被冷雨浇得头发散乱,但一见还有这么多敬仰他、期盼他的民众,他的热忱便抑制不住了。
“百姓们!在下的改革无非依仗一个书院制度,今日不存此制,乃使陆家把持官府,限豪族之方略形同虚设!在下相信万郡王不会熟视无睹,故欲领众位谒见郡王,共请行书院之制!”卫怀喊罢,夏元龙接着说道:“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