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沿着敞开的窗户流了进来,像轻纱一样披在少女身上。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角的泪痕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晰可见。
紧闭的房门外,楼下客厅里母亲的哭泣声像是有着某种特殊的韵律,父亲的叹气声也隐隐约约传来。
明明已经入春,但深夜极具下降的温度还是让少女忍不住裹紧了被子。虽然早已经想好要努力的多活些日子,把剩下每一天都等当成最后一天来活。她不知自己何时会离开京介,但只要还在他身边一天,那就是幸福。
但是对于京介呢,如果顺利的话,知道自己坚持不住进入医院后他才会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时候的他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自己走后,承载着两人过去的回忆会变得多么沉重而漫长,活下来的人又是多么的艰辛不易,而他又该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填平自己离开的悲伤。
只是想到那时候伤心的京介,樱良感觉自己像是被暴晒在阳光下的鱼一样,心痛到无法呼吸。
早在那个高速上的夜晚之前,猜到自己可能会死以后,樱良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让京介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快乐的活下去。
开始她想,有那么可爱的硝子一直陪在身边的话,那份温柔一定可以像水流一样无声的把京介的所有悲伤抚平。但是不行,硝酱她啊,一旦京介伤心起来她就完全没办法,说不定只要想到自己两人就会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只是想到那个场景,山内樱良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清脆愉快的笑声像石子一样投进了清泉般流淌的月光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跟屋外若隐若现的哭声相应和着。
直花?直花那家伙也不行,虽然平时看起来像是要把大家都赶走一个人独占京介一样,但以她那倔强的性格,一定会觉得胜之不武的。
唉,都怪樱良大人太优秀了,放眼世界居然找不到一个能够代替自己待在京介身边的人,看来还是要努力多活几年啊。
噗嗤的笑着,樱良从床上坐了起来。
得去安慰安慰爸妈才行,这么哭下去眼睛可受不了啊。
屋门打开,关上,很快楼下传来少女充满元气的声音,还有母亲嗔怪的声音,不管怎么说,哭声终于消失了。
翌日,少时候行李的山内一家已经在医院办理了住院。三年前就是中层管理的山内先生,现在已经跨入了高层。手术的序列很快就被提到了最前面,只等三天的前期准备过去就能开始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