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街边树木落光了叶片,原本栖息在房檐下的家燕齐齐飞走,整个上京陷入雪白的寂静。
童家各个屋内已架起火盆,董娇畏寒,所以家中处处离不得三足铜炉,为着这几个大家伙,董娇没少花钱。
秋露往火盆里又添了两块银碳,瞧着水烧开,赶紧拿抹布包起提去给茶壶加水。
“歇会吧,这一入冬你就忙得半刻停不下来。”董娇忍不住叫停她,小丫头晃来晃去搞得人看账本都看不清静。
秋露不知董娇是嫌她打扰,自顾自地温具煮茶:“小姐难得清闲在家,奴婢当然要好好伺候。”
知道她是因庄明辉替代成日在厨房里打杂心里吃味又挂念自己,董娇笑了笑将人唤到身边。
“秋露,你可想学着做账?”
“奴婢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我这身边缺人用得很,你若是愿意,我教你。”
秋露高兴得眼睛冒光,自从出了桑园,小姐才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她想分担,可是能力不够,只能看着别人在小姐跟前忙前忙后,说不失落是假的,如今小姐愿意教她,她自然喜从心来。
“来,坐下,我先教你看账。”
主仆俩说着话,董娇教得细心,秋露好学,虽然反应慢些,但多讲两遍也能明白,喝过几盏茶,人便能想通这账目之间的关系。
正要继续,庄临在屋外敲了敲门。
“小姐,庄临有事要报。”
“请临叔进来,晚点我再教你。”
“是。”
收好账册,庄临进屋落座,面露愁容。
“怎么了这是?”
“方才牧场的管事派人来跟我说,以后羊乳的供给量要降,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一入冬好多羊都病了,他们寻兽医去看过,但都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如果开春了还是这样,恐怕这羊乳会卖上天价。”
看来还是品种问题,大梁将绵羊引进国都这么多年并没有找到更好的繁殖和培育办法,从前北狄与大梁交好时每年都会进贡一些牲畜,就算死一部分也不会影响到整体。
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各地休养生息兵强马壮都有了野心,再加上条约到期,自然就不比从前。
一旦供应链出了问题,想在上京制作黄油,难于登天,就算做出来,成本也会一路飙升,这对百货来说是致命打击,再提价折损的就是自己口碑,这事儿不能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