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允一愣,说他的八卦?他有什么八卦好说。
“具体为何。”
他难得耐烦,看着眼前左摇右晃的小人轻声问。
董娇抬了抬眼皮:“唔,就是都督大人的父母为什么会早亡你们这里的人,没有父母,也会很辛苦吧?”
顾承允没有回答,反倒试探着问她:“你很辛苦吗?”
“嗯,有一点儿。”小人儿两眼放空看向窗外变换的风景:“小时候,他们总说,我是没人要的拖油瓶。”
顾承允心里微微一蹙,没想到素来娇纵蛮横无忧无虑的淳安郡主,也会有这种烦恼。
正思绪着,眼前小人又笑起来:“不过呀,我后来变得很厉害,厉害得他们不敢再说我坏话,反倒都恭维在我身边,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可是我根本记不起他们的名字。”
越往后说,她的鼻音愈发明显,有些委屈,有些自嘲。
她说完,又迷迷糊糊地趴到垫子上,蜷缩成一颗露了芝麻馅的白汤圆。
被提问者还没回答,提问者已再次睡下。
顾承允看着身旁毫不设防的丫头,心里涌出无奈感。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她坐在车舆上,穿着一袭桃红色的锦烟罗裙,脖子上是赤金平安锁,小胖手左左右右指点江山,看见想吃的立马就要吃到,看见喜欢的立马就要得到,任性又随性,满心满眼都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那年,她十岁,婴孩的稚嫩尚未褪去,但已能见将来的倾城之姿。
董怀瑜宠溺地望着她同自己讲:“舍妹娇宠惯了有些没规矩,顾兄别介意。”
他自然不介意,小姑娘就该像她那样活泼才有生命力,别像阿宁,胆小得叫人心疼。
所以他学着别人家的哥哥,对顾婉宁百般娇宠。
可他终究不是董怀瑜,顾婉宁也不是董苒苒,谁也没能变成谁。
再然后,他去了战场,为着这一身功名利禄舍命拼搏,再回来时,董家已不复当初。
那日他其实没必要去宣平侯府的,在外,他与董家并无交集,可是董府这样忠义的世族,董怀瑜那个刚直不阿又带些憨直的意气少年,他不信他会背弃祖宗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明知这是陷阱,是太子党试探众人的诱饵,他还是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误打误撞救了那一屋子金娇玉贵的女人。
他出手前听完了董二姑娘震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