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的,可能是什么地方,那毫无疑问,其实并非胆小,而是犹豫不决。
这下倒好了,要做的事情变得一清二楚,我的心情为之一定,甚至带着些许清爽。
我走到了前面那青年的身边,后者也停了下来,惊愕地打量着我。我正要询问他为何会被后面那俩人追逐。或许,他就是我要找的线索。但就在这时,又一起异变出现了。
这第二场异变,与第一场异变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问题。
最先注意到第二场异变的,毫无疑问,是我。
隐隐约约地,我听见了利刃出鞘的声音。
这道声音不在车厢内部,而在车厢外。具体地说,是在车厢的上方。并且,我其实并不是听到了这道声音,而是感觉到了。打个比方来说,就好像这道源头位于车厢外的声音,通过了看不见的齿轮与杠杆,以非常奇妙的形式进入我的头盖骨,然后在脑浆的表面,牵起了一丝丝连我也差点漏看的波纹。
如果我真的错过了这个波纹,那么,我想,我一定会死吧。因为就在下一瞬间,一道匹练般的银光,像最锋利的剪刀切开报纸一样,骤然突破列车的外壳,进到了车厢内部。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这道银光的真面目,但我非常清楚,银光的目标,就是我的首级。
我差之毫厘地避开了这一道恐怖的突袭,而银光则斩入了车厢的地板,转瞬即逝。
然而,它所留下的后果,却并未随之消逝:只见这部列车已经被银光从中间拦腰斩断,前半段和后半段的速度发生差异,四壁的缝隙逐渐扩大,化为鸿沟,能够直接看见外界上方的夜空和下方的铁轨。暴风夹带雨水,急速射入车厢内部,人们惊恐的吵闹声此起彼伏。
然后,我清楚地看到了,就在愈发远离这边的对面车厢的顶部,站着一个手持银色刀刃的男人,他穿着一袭随风狂舞的黑色斗篷,似乎是索命的死神,而他的身后则是深邃的夜空,与不时在云层间醒来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