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高衙内悠悠醒转,本来他以为这一次自己肯定没命了,可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不由暗自庆幸。
可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自己另一边胳膊此刻无论如何也已抬不起来了。
原来鲁智深刚才另一禅杖,直接砸在了他另一边胳膊上。
鲁达并非纯粹的莽撞之人,从适才与许平眼神的对接中,他已经看出对方并没想要眼前这花花太岁之命,是以仗下“留了情”。
“好汉、好汉饶了小的一命吧。”高衙内跪在墙角双臂垂着,艰难的从口中说出这么几个字。
由不得他不艰难,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大师,还是不要再打了吧。”林娘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早已跟了上来,扯住鲁智深的僧袖声音微颤道。
毕竟是长年在深闺之中的妇道人家,哪里见过眼前此等令人心悸的场面。
何况,她素来性情温婉,看不得别人遭罪。
哪怕,是个极恶的恶人。
林冲之所以性情忍让,和自己娘子的朝夕熏陶也不无关系。
“他毕竟是高太尉的独子,万一真打出个好歹,以后可怎么办啊?”林娘子接着道,话语里满是担忧与害怕。
她惧怕高太尉的权势,她担忧自己夫君的前程,她,也顾虑眼前的美好生活。
高衙内闻言,心中不由又燃起希望。
此时他早已不求其他,只要能活着,能留下一条命,就已算是老天开眼,哪里还敢奢求其他?更不敢再附和半句。
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再惹恼了眼前性如烈火的莽和尚和那个现在看起来带几分乖戾的年轻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莽和尚虽然是主打,可几乎全在听这个年轻人的。
“他到底什么来历?”高衙内心中不由暗自惊心:“以前从未听说过汴梁城出了这么个狠人啊?”
又不禁后悔前几日为什么不尽早调查其人身份。
都怪自己贪恋美色,一心只筹划着先将林娘子这美娇娘弄到手再说,以至于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搁置了。
“嫂嫂无须忧心。”
鲁智深转头宽慰了林娘子一声:“量这贼作恶多端、害人不浅,就算是打死了,便是将来告到赵官家那里,又当如何?难不成世间还不许有公道在了吗?”
“大师,话是这么说。”林娘子声音胆怯又发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