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饵一闪而逝的身影,两个紧攥的拳头几近扭曲。
囚奴囹圄外天光越来越亮,东边的日出平时在这个点早已升起,只是今日旭日东升的迹象模糊得让人难以察觉,白茫茫的天空上除了几朵缥缈的云丝在游弋,便无任何生机。
时不时几卷狂风吹来,囚奴囹圄大门口那层厚厚的尘土也一同被带起,不一会儿,半个囚奴囹圄皆沦陷在一片风沙之中,扎根在沙地之中的几棵枯树被肆虐得面目全非,几只在上面栖息的乌鸦被吓得扑扇着黑色的翅膀飞向天空,同时发出一片凄惨的叫声。
白饵正扶着少年一步步来到工地,信手挥飞了扑面而来的一支羽毛,低头看着少年僵硬地迈开的步子,皱着眉忧心问:“你没事吧?刚才那家伙明显是在挑衅,你为何还要执意听他的话,那种人两面三刀,一心作威作福,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没必要搭理。”语气忽然硬了起来。
漠沧无痕禹禹前行着,刚才摔的那一跤倒是无碍,只是带着脚铐行走,一时间还是很不适应,两只脚由不得他驱使,每走
一步总觉得有摔倒的风险。
“我无大碍,”漠沧无痕摇着头,停下脚步,对着白饵解释:“当时那个情况我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手无权势,与他正面交锋,于我们都不利,容忍一时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此事都因我而起,若不是我,他便不敢拿你怎样。”
“不对,这就和那高门大户的斗争不同了,高门大户里仰仗的是权势,耍的是心机,而这里,大家都是阶下囚,没有谁比谁高人一等,所以不必受制于人。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无论怎么个斗法,一味忍让只会纵容敌人,他既然要你死,在他背后就会有一千种死法等着你,与其忍着,倒不如给他重重一击,拼个鱼死网破还能有一线生机。”
说着,白饵便凭空攥出一个拳头,坚定的眼神在拳头上打转,良久,轻轻打开拳头,往上吹了一口气,一只羽毛从手心飞了出来。
漠沧无痕跟随着白饵的视线,看着飞上天的羽毛,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为漠沧风国的太子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依仗着至高的权位企图去欺压那些明里暗里与他作斗争的人,因为他始终记得那个人和他说过,权势一旦掌握在手中,就不要老想着如何巩固和发展,权势是当用来保护弱者,造福那些无权无势的人,一旦陷入了维权的斗争,那些纯粹的初心就会开始扭曲,心里除了算计就是野心,秉着这样的心思去掌权,倒不如不要这泼天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