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深深地埋在了残雪上,等着自己的御辇过去。
这也算是小人物表达自己好感的一种方式。
朱翊钧对此不由得微微一笑。
受去年严格考勤的影响,如今已没有朝臣敢随便缺勤,连平素懒散惯了的勋贵们都早早地列好了朝班等着,尽管一个个都打着哈欠,但至少都开始对早朝制度尊重起来。
早朝不过是个过程,最多议些不要紧的事。
毕竟人多的朝会也没必要议大事,议也议不出来,而且很多人也听不见。
于是,早朝没多久便结束了。
张居正和余懋学也在这之后,由内宦领着来了云台门。
朱翊钧端坐于门内,在两人行过礼后,才看向余懋学:“卿可知朕为何要宣见你?”
余懋学道:“自然是陛下为臣所言打动,而意识到新政所行考成确乎不妥。”
朱翊钧听后嗤然一笑,随即就道:“朕并无废考成之意!”
“陛下虽年少,但不当将国政尽托于首揆,以防明是忠臣而实为狡诈欺君之辈!”
余懋学回道。
朱翊钧听后瞅了张居正一眼,见张居正神色从容,便颔首说:“卿是要离间朕与辅弼之臣吗?”
余懋学道:“臣并无离间之意,而希陛下明察。”
朱翊钧点首:“朕可以告诉你,关于你非议新政之事,按照内阁赵卿的意思,是要朕将你处斩,而先生只是欲将你革职。”
“臣是生是死,皆在陛下,不需他人故作人情。”
余懋学道。
朱翊钧听后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朕知道,君子皆耻于言利,卿不好明说为何反对考成,而只以政严则苦,法密则扰来表示反对。”
“然事实上,朕知道,卿反对考成并非是因为政严受苦法密受扰而不甘,毕竟若受不了案牍劳形,又何必出仕。”
“卿出身清寒,为官也廉洁而不受贿,故而无多少积蓄,偏偏朝廷因历年亏空,致使常年官俸发放不足,再加上还有赡养家人,周济族人,以致于卿这样的清廉小官,生计颇为艰难,但又不好言利,否则有失儒者人臣之道。”
“好在,朝廷之前政不严,虽生计艰难,但也至少是轻松的,再加上为言官,不受上官压制,甚至能针砭时弊,而发心中之不满;”
“可如今,朝廷考成太严,便导致这官做的不但没有收入,也不痛快,还要受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