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朱翊钧是不打算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的。
但朱翊钧想着张居正现在主动带自己出宫,明显一半有考校的意思,一半有试探的意思。
而自己也需要给张居正吃定心丸,让其更加愿意不顾一切地为自己推行新政。
所以,朱翊钧也就主动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本来君臣间是没必要这么句句点明的。
可谁让他和张居正既是君臣也是师生,更是改制路上的志同道合之人呢。
张居正难掩喜色地忙答道:“陛下圣明!”
“先生用心良苦。”
朱翊钧也笑着回了一句。
朱翊钧接着就对车外的孙隆吩咐道:“派人去问问各类货物价钱。”
孙隆拱手称是。
“猪肉每斤两分。”
“鸡蛋每斤五厘。”
“鸡每斤五分。”
“淡酒每斤二分。”
“大麦一石三钱。”
半刻钟后,朱翊钧在缓缓而行的宝车里,喃喃念起了孙隆刚刚回来禀报的各类货物价格,然后对张居正道:“朕记得东厂去年奏报猪肉是每斤两分五厘。鸡蛋大约是每斤一分。大麦也是要五钱一石。”
朱翊钧说着就笑道:“看来这新政推行,使天下之利多移向百姓后,不但百姓交易增多,连日常货物物价也低了不少。”
“陛下说的是,以往粮油等多屯于大户,不流通且浪费多,现在留于百姓之手,百姓缺银少金,自然要拿到市井交易,故物价低而人用足。”
张居正笑着回后,又道:“陛下对物价这么知晓,想必没少让近臣打听,可见陛下是一直着百姓的,臣似乎也不必冒着被太后责备、台谏非议的风险,带陛下出京察访民间疾苦。”
“先生不必这么说,耳听还是不如目见的。”
朱翊钧说后,就双手放在膝上,道:“新政让物价走低,既使百姓日用充足,也能让官府趁此购粮进常平仓而备灾年了。”
张居正忙点头:“陛下说的是!”
朱翊钧则问着外面的孙隆:“有没有什么价格是因新政贵了的?”
“回皇爷,人价贵了不少,坊司卖仆婢的价提了。”
孙隆在车外回道。
朱翊钧听后点首:“人价贵了,想必是卖儿鬻女的少了,消除蓄奴之风,看来根子上还是得民丰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