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论这具躯体里的灵魂是谁,都无碍长春子问出这话。只要这具躯体尚存,赌约尚未完成,他都会收“自己”为徒。
丘处机因自己是包惜弱之子而收自己为徒,包惜弱爱的是那个不知魂归何处的真正的“康儿”,完颜洪烈则是因自己是他最爱之人的儿子而宠爱自己。
当他无端被人排斥厌恶时,唯有他自知自己的清白,知道他们所恨、所恶的根本不是他;当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时,他同样不得不再次清醒又残忍地意识到,每一个人所爱、所喜的仍旧都不是真正的他。
他总是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乔衡垂下双目,敛去不该有的心思,以一个少年人该有的姿态看着正襟危坐着的道长。
长春子,丘处机。
不管怎样,这就是他今生今世的师父了。
他曲起双膝跪下,就地叩了一个头。他惯会装模作样,这两个动作由他做出来带出一份行云流水的干脆利落之感,显得毫不犹豫,带着一种由内而外发散出来的恭敬,毫无应付搪塞之意,尽显诚挚认真。
“康儿拜见师父。”
丘处机受他一拜,一直板着的面孔稍有软化。他说:“地上凉,快起来吧。”
乔衡顺着他的话站了起来,包惜弱怜惜地看着他,她叮嘱道:“康儿,日后你要好生尊敬侍奉丘道长,万不可怠慢师长,也不可懒惰。你师父他武艺高强,你好好跟着道长学习武艺强身健体,待学成后也不要仗着一身武功恃强凌弱。”
乔衡回道:“母亲放心,这些我都晓得。”
丘处机向乔衡招了一下手,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乔衡上前走了一步。
丘处机给他摸了摸骨,他说:“根骨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只是他果真与包惜弱所言的那样体质不好,明显的气血不足。
他见乔衡听他此言后,并没有露出得意之色,心道这孩子是个沉稳的性子,心下略作满意。
他问:“之前可学过什么武功?”
完颜洪烈非常宠爱身体原主,王府里也供养着众多江湖客卿,自然也曾请人给完颜康打过武学基础。只是身体原主对这些又苦又累的基础功实在不怎么感兴趣,平日里又要跟着先生识文读经,闲暇时呼朋唤友在外游玩一番,在武功上所下的功夫不过寥寥。两年前就该完成的基础功,居然一直拖到今年才完成。
所以,乔衡实言道:“未曾习过什么武功,至今不过